但因為辛苦,她壓抑住了自己扣掉全部甲片的想法。
就這樣小康帶着非常不完美的穿戴甲度過了有些不自在的一周,她不想讓父母發現自己這不在學習上的小心思。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怎麼想的,畢竟自己從來成績優異,所以父母從來沒怎麼在家談論過自己的學習和成績。
但是在這個讀書改變命運、成績至上的小鎮裡,自己這個行為确實像極了異類。
所以這些天幹什麼小康她都刻意得将自己的雙手藏進袖口,生怕自己的臭美心思被父母發現。
直到她右手的食指甲片在洗手的時候掉落,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右手的食指中間變綠了一塊。
陳小康緊張得手都來不及擦,趕緊用各種方法把所有甲片從指甲上暴力拆卸。
最後發現每一個指甲都有不同程度的發綠,遠看像極了發黴,近看就是凹凸不平的甲面上夾雜着綠色,而且甲面毛毛糙糙的。
小康強忍住慌亂的心跳,趕緊在網上搜羅相關情況。
最後發現隻不過是膠水、指甲、殘留的液體和密閉環境下的真菌感染,和發黴是相似的。
但那在指甲裡無法清除的綠色殘留物,像極了嘲笑自己跟風臭美的證據。
除了等待指甲生長剪掉,也沒有其他消除的辦法。
再到開學的時候,綠色的不明物雖然最後隻停留在了小康的每個指尖。
當然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但那段時間小康就一直把雙手藏在校服外套的袖子裡,做任何事情的時候,她都十分注意,生怕被人問起。
年級第一因為偷偷臭美把自己的指甲給搞綠了,聽起來就是個笑話。
當然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那個人便是自己的小姨施詩。
面對着施詩的疑問,陳小康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全盤托出。
當然結果是施詩停不下來的笑聲,還有那句——
“傻孩子,你想做美甲跟小姨說啊!到時候有空小姨帶你一起去做!”
看着施詩笑得前仰後合的,陳小康倒不覺得雙頰發燙的羞恥,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釋然。
施詩她并沒有覺得自己臭美有什麼不對,這讓她原本不安的心終于得到了平靜。
隻是她并沒有在小姨的陪伴下去做美甲。
因為每每到了假期她能做美甲的時候都是小姨生意最為繁忙的時候,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麻煩小姨抽空帶自己去履行那個算不上承諾的承諾。
所以那個有空也變成了沒空。
而此刻的陳小康在方瑜琦的陪伴下莫名就動了想要做美甲的心思。
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輕聲開口,“我想做法式,可以嗎?”
陳小康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聲音莫名緊張發抖。
“可以啊,當然可以啊~”那位美甲師聽到小康要做美甲,語氣比剛剛還要熱情幾分。
“過來坐吧。”美甲師做到了方瑜琦對面美甲師的旁邊,“把手放到這裡來。”
陳小康坐在柔軟的沙發椅上,聽着美甲師的指令,莫名感覺自己不像是客戶,更像是被對方訓練的寵物。
而身旁的方瑜琦看着就自己的模樣也忍不住偷笑。
大概是沒有見過自己如此受人擺布的僵硬模樣。
對方端詳着自己手指跟指甲幾眼後,擡頭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要貼甲片嗎?長一些,做法式會更漂亮。”
小康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眼神不自覺地看向身旁的方瑜琦進行求助。
方瑜琦看了眼她的指甲,然後笑盈盈地開口,“她不用貼。”
“她不習慣留長指甲,突然貼甲片邊長指甲,肯定不習慣的。”
聽到這話陳小康忍不住認同地點了點頭,而且對方瑜琦記得自己的小習慣多少有幾分說不出的雀躍。
确定好後,美甲師便握着小康的手用着打磨機進行着和方瑜琦一樣的前置處理。
從左手換到右手的時候,那個美甲師突然開口,“美女,你這中指這裡怎麼有個這麼厚的繭子啊。”
雖然“美女”是她們的客套稱呼,但是小康還是有幾分不适應。
她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握筆寫字,磨出來的。”
一聽這話,旁邊的美甲師也忍不住視線落到她的右手上,大概是沒有見過有人因為寫字能磨出繭子來。
陳小康突然覺得自己本就不算漂亮的手突然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當然這是誇張的放大,整個店裡加上自己和方瑜琦也不過就四雙眼睛,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手往回縮。
此刻輕握着她右手的美甲師感受到了她的緊張,主動開口說道:“真厲害。”
“像我看書就犯困,特别羨慕你這種能耐得住性子讀書寫字的。”
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的善意就讓本還是緊繃和不适的小康瞬間放松了幾分。
“謝謝。”
“我也羨慕你們這種塗指甲能不塗到指甲旁邊肉的技術。”
雖然不知道對面的美甲師說的是實話還是客套話,但是小康這話是真心的。
她看着自己正在被修剪打磨的甲面,還清晰地記得這雙手曾經有過被自己貼得歪歪扭扭的穿戴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