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她不假思索,“一切的肢體接觸,都不可以。”
“如果我要硬來呢?”
“那我就喊這裡有變态,超大聲,把你臉丢光。”泷澤雪繪咬牙切齒地說着,向在大門外旁邊蹲着的兩條警犬揚揚下巴,“再讓他們放狗咬你。”
“還真是狠心。”朝日奈棗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笑意緩緩流淌,他唇角勾着,還是慢慢松開了握在她小臂上的手,“上車吧,你剛剛走反了。”
“……”
煩死了。
車開之後,氣氛倒不像以前那麼緊繃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家裡的事情,她說照了不少昴的照片回頭發給他,朝日奈棗先是皺眉,停了幾秒才點頭同意。
後來手機嗡嗡響起,是助理的電話。
“喂,怎麼了。”
她快速接起,險些被那邊叽叽喳喳的聲音震聾,朝日奈棗轉頭看了一眼,就算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泷澤雪繪盡力壓抑也依舊蹭蹭直冒的火氣。
“他們容易了…這還需要我教你嗎,笨死了,明天拟一份名單過去……”
聽着她窩在位子上闆着張小臉訓話,朝日奈棗的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隻覺得當初的印象還是太過片面,隻有在私下相處之後,泷澤雪繪有血有肉的形象才在心中一點一滴的建立起來。
就像是一隻機敏狡黠的狐狸,在你手伸向她的時候得到的或許是溫暖的尾巴,也可能是尖銳的獠牙。
可就是分外的,和他心意。
“你說誰?朝日奈科……他在開車,你找他有事?”
沒想到聽她講電話途中自己突然被叫到,男人分了一側的餘光給旁邊,想聽聽她們到底在聊什麼。
“你還給我找他?再多嘴一句就把你派到保潔部洗一個月的廁所!挂了。”
女人有些煩躁的挂斷電話,幹脆利落的把手機丢回包裡。
一個兩個的都煩死了。
朝日奈棗睨了一眼,“她說什麼了?”
“……沒什麼。”
“你剛剛講到我了。” 男人凝視着前方,控制方向。
“還能說什麼,她問我有沒有見到你有沒有坐上車。明天我就和市場部的人說不要再去打擾你,可你以後能不能也别一直管我的事啊,不累嗎?上了一天班再開這麼遠的路,哪怕把時間用來睡睡覺也好啊。”
把她的怨念看在眼裡,朝日奈棗坐直身體,繼續往前開,淡然地吐出幾個字,“我在追你,看不出來麼?”
“我說了我不談戀愛,你這是白做無用功。”泷澤雪繪撐着腦袋頂了一句。
“至少多了很多和你單獨相處的時間,不是麼。”
“……随便你。”
泷澤雪繪說不過他,側着頭,窗外的的景色逐漸熟悉起來,不知怎麼半晌後又憋出一句:“以後休假多回公寓看看吧,一個人在外面住着多無聊。”
朝日奈棗的眼裡透出一絲恍惚,嘴角的笑維持了一陣再漸漸消散下去,暖意在胸口蔓延。
泷澤雪繪也看到了那抹笑,怔愣了一瞬,回過神繼續靠着玻璃發呆。
日升公寓的門牌漸漸可以看得到輪廓,他打了燈,将車停靠在路邊。
“不請我上去坐坐?”他故意問了一句。
聞言泷澤雪繪一臉無語地轉頭,“難不成這裡不是你家嗎,能不能上來還得經過我的同意?”
說完就要開門下車,卻發現車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他關了回去,打不開。
“你又幹什麼……”
男人的瞳孔裡沉澱着深深淺淺的流光,手從方向盤上放下來,越過她後背的長發搭在她靠近車窗的肩膀上,貼了貼她埋在圍巾裡的側臉:“你說你不記得了,對麼。”
不記得?
他還要說聖誕夜的事?
泷澤雪繪憋着一口氣,掙紮着躲他的手,“不是不記得,就是快忘了而已,你怎麼總拿這種東西說事。”
他以前不這樣啊!
朝日奈棗垂眸一笑,勾住身邊人兒的腰,“那就記得再深一點好了。”
頭頂上暖色調的氛圍燈忽然被關掉了,在一瞬間的失明中,泷澤雪繪連呼吸都僵硬了,隻能感覺有一雙大手托起了她的後頸,下一秒,月色下的男人就沉沉壓了下來。
泷澤雪繪還在呆着,就感覺有一片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唇,溫柔輾轉了幾秒之久。
朝日奈棗緩緩移開,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啞聲問到,“夠了麼?”
她的腦子,瞬間,炸了。
“肢體接觸肢體接觸肢體接觸!”
将挎包砸到朝日奈棗身上,泷澤雪繪驚叫着就要掐他脖子,卻被忘了解開的安全帶狠狠拽回原位,隻能撲棱着一隻手去打他。
“都說了不許碰我,你怎麼能這樣——!”
女性看起來驚恐極了,朝日奈棗立刻抓住了她亂動的手腕按回去,眸光放軟,湊近她幹巴巴地解釋,“我不是,沒碰到嗎?”
這話頓時讓泷澤雪繪一個激靈,像是劈頭蓋臉澆了盆冷水一樣瞬間清醒。
——确實……沒有。
剛剛男人壓下來的前一刻,那條圍巾也被拉了起來,閉眸隔着一條毛茸茸的圍巾吻上她的唇。
但那又如何,唇上傳來的溫度是他的,鼻尖噴灑的呼吸也是他的,鋪天蓋地籠罩上來的氣場更是他的!
“朝日奈棗你還給我狡辯——!”
“流氓!色狼!!”
泷澤雪繪立刻推開他,把自己的包從男人腿上揪回來,臉上的羞憤尚未褪去,摸索着下車,咚的一聲把車門摔上了。
“這個禮拜都别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