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聰明蟲。”
隻見金色面具遮住半張臉,身高略矮一點的黑衣蟲拿起桌子上那管猩紅的信息素,晃了晃裡面猩紅如血的液體。
金色的螺旋體也随之搖晃,散開又凝聚,像是陽光下金色的粒子,擁有自己的生命力,不是那種市面上流通的劣質虛拟機器合成的信息素。
“這管信息素根本不是考思特·愛拉口中的虛拟元素信息素,裡面裝着的就是琦寶·查圖查爾身上的信息素!”
‘哄——’
一句話如雪山崩塌,讓白蘭·戴爾德面色瞬間煞白,神情難看,但是還未結束。
“你有沒有察覺自己突然對查圖查爾家的雄蟲充滿保護欲?”
怎麼沒有呢……
“你有沒有察覺自己特别想和那隻雄蟲親近?”
就在剛剛他們還肌膚相貼……
“你有沒有在心中幻想過一輩子都和那隻雄蟲在一起?”
方才在樓上的時候,白蘭·戴爾德還抱着琦寶,親口說過‘永遠’,現在想來是多麼諷刺。
“睿智冷靜的疾風軍團長,您從未被雄蟲标記過,也許對雄蟲信息素的理解隻停留在書本上,但即使隻是一管10ml都不到的液态信息素,都能讓你這種S級的軍雌被迷的神魂颠倒。”
說到這裡,這隻帶着金色面具的蟲,看着如冰雕伫立原地的白蘭·戴爾德,目露隐晦的同情。
但也隻是一瞬而已,他氣息瞬間淩厲,沉聲道:
“更何況那些偏遠星球的低等雌蟲,如今被信息素折磨的神志不清,發狂蟲化,隻要虛拟信息素的合成密碼一天在蟲帝和研究院手中,雌蟲永遠都是那個下跪臣服的對象,現在我們能達成共識了嗎?”
這句話是白蘭·戴爾德最後清醒的掙紮:
“他沒有信息素。”
哪怕肌膚相貼,他也沒有從琦寶身上聞到任何相似的信息素味道,有的隻是各種甜膩花香的沐浴露味道。
金色面具的蟲許是歎了一口氣,最後點開光腦,将裡面的一份加密文件傳給白蘭,手腕上的光腦立刻發出刺耳的滴滴聲,宛如催命符。
白蘭·戴爾德指尖微動,靜靜伫立許久,才遲緩地點開光腦,裡面彈出來一份加密地研究報告《cyce信息素分析記錄1002》。
看到上面的1002,雌蟲紫色的眸光微閃爍。
這個數字他很熟悉,包括帝國任何一隻雌蟲都記得,這是查圖查爾家族,最接近蟲神的血脈家族的繼承蟲當代的任期。
算上舊曆一萬多年,新曆一千一百三十四年,在蟲族文明發源于這片宇宙開始,一共一萬一千多年,查圖查爾家族也疊代了一千多任家主。
琦寶·查圖查爾,查圖查爾家族第一千一百零二任家主。
隻見裡面密密麻麻數不盡的資料裡,都記錄着新曆以來查圖查爾家族的身體信息,從血脈,基因,精神力數值,身體能力值,壽命預計,乃至白液的精度都有記載,而在最後突然戛然而止。
血脈空白,基因不明,身體能力值:殘缺……
精神力:殘缺。
繁衍能力:殘缺。
殘缺殘缺殘缺……
雖然名字和蟲的信息有部分遮掩,可是那密密麻麻信息欄目裡面的殘缺,無一不讓蟲想到琦寶。
白蘭翻開的指尖速度加快,骨節泛白,生生捏碎了光腦屏幕,而在最後的最後,有一行蟲為添加上去的小字,字迹混亂,無一不昭示着寫字蟲激動的心情。
[終于,終于讓我發現了漏洞!]
[雄子也許并非是沒有信息素,按照蟲族進化學科上的資料,信息素本來就是雄蟲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也許他并非沒有信息素,隻是脖頸後的腺體如今處于封閉的狀态,畢竟雄子還沒有二次覺醒……]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所有研究蟲都認為雄蟲信息素是從腺體器官釋放,可若信息素本就流淌于雄蟲的血液裡呢?腺體不過是釋放信息素的那……信息素罐子……]
自述戛然而止。
後面還有一段話,可是被蟲用了黑炭劃去,似乎生怕被别的蟲看到那句話,所以筆劃的特别用力,塗抹的漆黑一片,無法辨認。
“咔嚓!”
看到最後,白蘭蟲化的手骨節泛白,親手将光腦捏成碎片,碎片又化為齑粉,從手中飄落。
“這份資料是我們在研究院蟄伏的蟲偷出來的,我們先前隻是推測,寫下這份報告的蟲就是考思特·愛拉,畢竟能近距離接觸雄蟲的蟲隻有他一個。”
“但是,現在結合這管信息素……”
金色面具蟲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信息素玻璃管,肯定道:
“我們肯定,考思特·愛拉一定在進行某些危險的研究,甚至連琦寶·查圖查爾都是他的研究取材對象,這管信息素也是提取了雄蟲身上的血液制作而成,但是制作流程和配方,至今我們也沒搞清楚。”
搞清楚?
白蘭驟然接受大量信息的大腦瞬間清醒起來,怎麼搞清楚?
無非是像考思特·愛拉一樣用雄蟲做實驗。
“怎麼,你們還想搞清楚?”他眸光瞬間如紫色的閃電看去,肅殺淩厲的氣場瞬間炸開,讓蟲頭皮發麻。
金色面具的蟲瞬間後退三步,單膝跪地,普瑞林和其他三隻黑衣蟲也齊齊單膝跪地,拳頭抵在心髒上,齊聲說道:
“血翼解放戰線的目标從來都隻有一個!”
“奪回翅翼,恢複榮光,以血和爪重現舊曆榮耀!”
“現在的帝國已經腐朽,虛拟信息素在控制雌蟲的精神,制度極端混亂,我們亟待建立一個新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