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做這件事。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邊森林一直很慶幸自己能在大學期間就能找到為之奮鬥終身的事業。

這也是他現在無比憤怒和傷心的原因，僅僅九年時間，初衷就變得面目全非，那談什麼二十年和一生！

邊森林定定的看着胖子，壓抑着情緒的聲音有些嘶啞：“那如果有其他更高薪的工作，但和這行再無半點相關，你會轉行嗎？”

“嗐~”胖子聽到這話大手一揮：“近十年的積累都在這兒了，轉行哪有這麼容易。”

邊森林還沒放下心來，就聽着胖子接着說：“不過，也說不準。”

隻見胖子重重的歎了口氣：“按如今的行情，可能沒幾年不想轉也不行，還得好好考慮下到時候能做些啥。”

邊森林閉了閉眼，聲音裡透着種心如死灰般的平靜：“我以為，在很早的時候就認定了，這将會是我們用一輩子去做的事情。”

“要吃飯啊我的哥！總不能把自己餓死！”胖子誇張的哀歎道。

說完，胖子才有些遲緩的發現邊森林的情緒不太對，有些覺得奇怪。

不至于啊，也沒說啥啊！

胖子瞅了瞅邊森林，使勁在堆灰的記憶扒拉扒拉，半響後總算接上了邊森林的腦回路。

這……這都多少年的中二黑曆史了！！

當年自己無知無畏，誰知道還能碰到了這個年紀的自己。

啧……麻煩了，還是嘴賤呐。

胖子琢磨着怎麼和邊森林說，他了解這時候的自己，腦子裡估計都是一門鋼精。

胖子咂摸着開口：“你是想說想搞個智能生命那事吧？但，唔……”

憋了半天的胖子眼睛一閉，決定咋想的就咋說：“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有沒有可能不是那塊料。”

邊森林不說話，抱着手就地瞪着他。

你說！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胖子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也就是未來的你。”

“我的水平，到現在也就那樣。比你好點，但最多也就是比你多踩了幾年的坑！

知道坑在哪兒，走的時候能避開，或者是掉坑裡了，能知道什麼姿勢爬起來比較快。

能用工具，或者說熟練的用工具，最多就是照本宣科做一個工具，但卻不能創造一個新工具。

你明白嗎？”

邊森林表示不明白：“不去做怎麼知道能不能？”

胖子被氣笑了：“那你現在去做一個？”

邊森林被這句話怼得心下一哽，想反駁胖子卻不知道怎麼說。

他想說他現在積累還不夠，知識儲備也還不夠，但他一直在朝着這條路上走，現在做不出來，不代表以後做不出來……

胖子知道邊森林在想什麼，再次指着自個兒鼻子說：“來，你再看看我。

你現在怎麼想的，我以前就是這麼想的。我帶着這個想法走到現在……”

胖子兩手一攤，肩一聳：“結果怎麼樣，你看到了？”

邊森林被怼得不輕，胸口快速上下起伏着。

他不像胖子在外面摸爬打滾那麼些年，能把話一骨碌一骨碌的往外吐。

他不善言辭，但也不認可胖子的看法：“我現在是做不出來，以後……”

嗯？胖子再次朝他攤了攤手。

邊森林深吸了口：“以後也不一定能做得出來……

但我知道，一條路或許隻有千分之一的幾率能走到出口，如果不去走，那麼連這千分之一的機會也不會有！”

啪啪啪！

胖子鼓着掌，但說出口的話卻像帶了刺：“勇氣可嘉，但你知道你想走到那條路上你需要些什麼嗎？

别的不說，最基本的數學基礎你打好了嗎？

少年，你當年的高考分數多少來着？”

邊森林就像被踩到了狗尾巴，他最讨厭拿分數定人一生的狗屎理論，隻不過沒想到這個捧着狗屎的人變成了未來的自己！

性情内斂的他說話少有的帶了諷刺：“怎麼？沒考多少不也沒耽擱你在這行賺錢嗎？”

胖子瞧着邊森林看自己眼神擺了擺手，道：“别誤會，說認真的，如果你想深入研究下去，數學是必須的，如果你還想給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智能做個身體，物理也是必須的……哦，或許還會涉及到生物……”

邊森林看着他，聲音堅定：“那就學！沒打好的基礎就去補！”

“你說的這些，在很久前我就聽到過類似的聲音，我以為我已經有過答案。

所以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會從九年後的你還會說出這種話。

但我不介意再回答一遍：一年不行就用兩年三年，十年不行，就用二十年三十年！

我活到現在也不過二十歲，起碼也還有四十年好活，用剩下四十年去做難道做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