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野:“……”
很明顯的偏心,霧蒙蒙的眼睛望過來,又長又卷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霍野漫不經心的贊同地點了下頭,聲音下沉附和道:“嗯嗯嗯,對對對。”
不大願意,但到底還是在哄人。
喜歡乖的,什麼毛病。
本來不想下狠手的霍野将另一支準備放回口袋的藥劑又給拆了封。
這麼會讨人喜歡,那就更乖一點呗。
沒一點自我意識的爛泥,是不是要更乖一點?
“你給他打什麼?”甯亦出聲詢問,淺粉色的藥劑在玻璃管裡顯得有點漂亮。
霍野一本正經道:“鎮定劑,畢竟是個s級的alpha,他打我怎麼辦,我可是正經alpha,可不是他這種流氓alpha的對手。”
甯亦:“……”
無話可說。
一本正經開玩笑的霍野眉宇都是輕松愉悅,補充的語句去掉輕浮,沉穩又可靠:“在一定程度上alpha易感期不僅會傷害别人也會傷害到自己,限制一下自我行動力很有必要。”
甯亦點了下頭,一轉眼,就是許以周盯着他目不轉睛的眼。至少現在看上去很乖。
甯亦措辭了一下語句:“但他現在看起來沒有那麼的……”
霍野不置可否,笑道:“易感期内的alpha不要輕易的相信,他們是天生的掠奪者,會演戲。”
“那你呢。”
把自己也囊括在内的霍野手上依舊穩當,語氣輕緩:“我也一樣。”
粉色藥劑被一點點推進去,離得遠甯亦可以清楚看清許以周臉部的變化。
逐漸渙散的瞳孔,挺直的脊背無奈的搖晃了幾下,最終墜落在沙發裡,眼睛還直勾勾的望過來。
在此刻那略微的兇性才暴露出來,不甘心,不情願,還有難過,被抛棄的難過。
平靜的眼中,淚珠落下,甯亦的手動了一下。
霍野察覺不對,看向了許以周。
他就說alpha會演戲,這不就演上了。霍野的牙齒有點癢,手摸到上半身沒摸到口袋,一低頭,出來太急,隻套了個灰色毛衣。還穿反了。
沒誰注意到。霍野的攀比心咻的被潑了涼水。
他去看甯亦,甯亦的視線卻落在了他身邊的許以周身上。
你能很明顯的感受出那隻是一種關心,不包含其他愛意,但霍野還是應激了。如果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的愛,那麼那人給出的所有都能成為嫉妒的禍源。
霍野瞳孔漆黑,笑容慘淡。
但還好,沒人能成為那個例外。當然,虞汀白除外。
半斤對八兩,他和許以周,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
“他是疼的嗎?”甯亦不确定的說。
霍野拉開嘴角:“對的,疼的,都疼暈過去了。”
甯亦:“……”
掉眼淚博感情,手段是真髒,霍野扯了扯嘴角。還真是舉一反三,憋了個大的。
将許以周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霍野向外走去。如果許以周不在這,霍野很樂意在這并不大的小房子裡待很久很久。
桌上擺放着新鮮水果,陽台放着大大小小的綠色盆栽,每一點都在告訴來訪者,這個房子的主人很熱愛生活。他不在這五年裡,甯亦活的很好。
隻是,這裡不該有小蒼蘭的味道,它的突然到訪,蔓延開來像是這裡的另一個主人。
走到門外,霍野對着屋内的甯亦道:“窗戶打開,散散味道,噴一點信息素清潔噴霧,會快點。”說完,霍野就意識到了問題,他為什麼要和甯亦說清潔噴霧?一個beta家裡不會存在這種東西,皺着眉又緩和了幾分,笑着說:“我等會送過來。”
甯亦站在門前:“我聞不到,不用麻煩。”
beta聞不到任何的關于信息素的味道,感受不到任何有關信息素裡的波濤洶湧,理智的看着别人在他掀起的欲海裡浮浮沉沉,卻一點也感受不到。
剛剛擁抱所染上的海鹽氣味已經掉的差不多了。霍野笑的溫柔:“我送我的,你不想要,可以扔。”
甯亦:“那很浪費。”
霍野笑了一下,坦然的嗯了一下。
馱着許以周,忍着要給人扔下樓梯的沖動,霍野聽到了身後開合房門的聲響,一個回頭,就和甯亦對上。
從那眼神裡,甯亦讀出了兩個字:幹嘛?
甯亦解釋道:“你這個方式去帶許以周下樓,會有危險。”霍野就摟着許以周的胳膊,現在人意識不清,他還住在六樓。
霍野微笑:“這麼關心許以周啊。”
甯亦沒聽懂陰陽怪氣,“他摔了,你也會摔。”
霍野語調拉回,微微上揚,莫名詭谲:“哦,原來是在關心我。”
甯亦不懂霍野的腦回路,沒說話。
霍野垂下眼:“你跟下去有什麼用,給我們當墊子?我摔下去可以倒在一邊,許以周這個沒腦子的就不會了,他傻。”
甯亦:“……”
某一瞬間,霍野偏過頭看向樓上。
躲在陰影裡的青年眨了眨眼睛,這麼敏銳?
被發現就不能躲着了,揉着眼小四向外踏出一步,懶懶問:“你們需要我的幫忙嗎?”
甯亦被聲音驚了一下,偏過頭去看,下意識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我們聲音太大了?”
高大的青年站在樓梯上,摸着自己的寸頭,憨厚老實。
小樓房不隔音,的确吵,但小四沒這樣說:“我沒睡就是聞到了點信息素的味道,下來看看。”
小四又一次問道:“需要幫忙嗎?”
甯亦沒說話,霍野卻是點了下頭,雖然以他的體力提溜兩個許以周不在話下,但不妨礙他把許以周丢給别人。
眼睛向下一彎,笑的跟狐狸一樣:“那就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