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亦沒有說話,他去吻了虞汀白的唇。
不帶任何的暧昧,輕輕的觸碰的就分開,蜻蜓點水一樣。
虞汀白沒有預料到,瞳孔在那一瞬緊縮。
甯亦說:“如果在看了很多人之後,那我的選擇沒有變呢?”
回應甯亦的是虞汀白落下的吻。
巍然不動的雪上化開,内裡是一片的滾燙。
長長的眼睫掃過臉頰,微癢,甯亦被抵在了牆上,一隻手貼緊了他的背,扣住了他的腰,一隻手則墊在了他的腦後,将牆壁與他隔絕開。
快呼吸不過來了。
甯亦的手攥緊了虞汀白的袖子,指甲前端因為用力而泛着白痕。
耳朵出現嗡鳴,大腦一片空白,恍惚間,甯亦聽到了虞汀白沙啞的聲音,低低沉沉中參雜着一絲的氣喘,性感的不像話:“阿甯,呼吸。”
甯亦整個人七葷八素的,睜開眼。
臉和脖子因為缺氧而升溫,整個人泛着紅。
長長的眼睫被冒出來的淚打濕,眼睛裡的霧氣更加的大了,散發着濕漉漉的潮。
罪魁禍首将頭埋進了他的脖頸處,呼吸滾燙的撲在皮膚上,引的甯亦不适的歪了歪頭。
“可以嗎?”有人輕輕的問。
甯亦沒去回答,而是偏過頭,唇擦着人的臉,用動作回應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吻。
隻是一瞬,原本一動不動的虞汀白似是覺醒了什麼,将人攔腰抱起。
昏暗的走廊,光影交錯,曆史沉澱下的油畫色澤溫潤,将這夜拉的格外漫長。腳步聲被柔軟的毛毯給吞下去,“咔”的一聲,房門關閉。
溫涼的夜,紊亂的呼吸,甯亦的眼神渙散,有人在他的耳邊一直叫他的姓名。
“阿甯。”
“阿甯。”
“……”
到最後他也聽不清了。
手掌攤開,一隻手強硬的死死扣住,壓在了黑色的床單上。
龍舌蘭酒的味道蔓延到室内的走廊裡,直到天亮也沒有散開。
甯亦的狀态很差,在快要昏睡之際,他似乎落到了某人的懷抱裡,溫度升高,甯亦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甜甜的橙子味似乎咬開就會爆開汁水。
“我們結婚好不好?”
腦子不清楚的甯亦胡亂的嗯着,疲倦的擡不起的手似乎被人放在了掌心。
甯亦想睜開眼,眼皮無論如何都裂不開一點縫隙。
他皺着眉,而後一陣溫熱的風落在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一圈冰涼。
最後徹底沒了意識。
虞汀白把甯亦摟着懷裡,沒睡,低低垂眸描摹甯亦的臉,最終落到了那已經爛紅的唇上。
破曉的光撒在大地上,鑽進了未緊緊閉合的窗簾縫隙中。
幾支編号開頭為g的試管躺與那橫七豎八散落的衣裳都躺在了地毯上,暧昧肆意橫生。
甯亦醒來是在淩晨,虞汀白不在。
床頭的小夜燈亮着,不刺眼,堪堪能讓醒來的甯亦不至于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甯亦下意識的去摸脖頸後,沒有痛感,甚至于一點咬痕都沒有,莫名其妙的,甚至于有些失落。
人的眼睛看不到背後,甯亦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脖子後是一片壓着一片的吻痕。
皮膚被手間的異物給硌到,甯亦去看,無名指上套着個素色戒指,大小剛剛好,頗具個人色彩的簡潔風格。
甯亦下了樓,沒見到虞汀白,整個小洋樓安靜到極點。
下意識的,甯亦推開了畫室的門,很多年前隻要一推開那扇掩着門,小男孩就坐在那裡。
窗簾是拉開的,稀釋了很多的光透過玻璃,将黑洞洞的房間照出了大緻的模樣,昏暗與冰冷。
甯亦一隻手向下放,艱難的彎下腰,蹙着眉,盤腿坐在了當初虞汀白坐着的位置上。手指攤開,撐在了地上,腕骨處的一塊骨頭凸出,削瘦伶仃。
玫瑰花在寒風裡瑟瑟發顫,世界孤寂。
視野格外的好,輕輕掃一眼,無論是玫瑰還是其他都一覽無餘。
甯亦深呼吸了一口氣,向左偏過頭,未關嚴實的門,光鑽了進來,剛剛好的,他看到了那扇閉合房門。
*
“大半夜來,不會讓人覺的你不尊重我這個老頭子?”虞潇聞說着調侃的話,語調上揚,對虞汀白的到來似是感到由衷的高興。事實也是這樣。
對于自己唯一的孫子,虞潇聞非常的滿意。
比起虞汀白的父親,虞汀白更像年輕時候的他,下手狠辣但也留有一定餘地作為後路,能彎腰能忍,置之死地而後生,心性比誰都要穩。
虞宅沒開中央空調,微敞開的窗将室内的溫度吹開。
薄薄的毯子蓋住了面前人的下半身。将日益消瘦的軀體遮蓋住,看上去才不緻于落了下風。
虞汀白的聲音蕩在夜色裡,他的眸色與虞宅裡的晦暗深沉相融合,構成了難言的暴虐,但還是平靜的,快要瘋掉的冷靜。
“我和你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尤其是他。”
風衣随意的套在身上,白襯衫解開了最頂上的扣子,露出了喉結與上面的紅,衣擺下垂,腕上是塊銀白的表。
眉眼優越,微低着頭,矜貴似塊冷玉,對任何事都似無動于衷。
隻是,那是外人眼中的冷靜自持,本質上卻是編織起來的謊言。
雪山之下是座沉眠已久的火山,他終究為一個人沸騰不止。
虞潇聞沒有反駁,虞汀白能來看他,除了這個原因就沒有其他的了。
反正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
“我又沒做其他的事情,他是個好孩子,而且,不想讓他知道嗎?兜兜轉轉這麼久。”最後一句,竟然有了點看熱鬧的埋怨。老頑童似的。
“他給我打了三個電話。”
“?”
“他沒事的話,不會給我打電話。”
“他着急了。”
虞潇聞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就聽着這單單四個字,一瞬間,虞潇聞就知道自家的孫子栽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早就已經知曉的事情,真舞到了眼前,還是歎了口氣,臉上的神情不明。
虞汀白最後道:“我希望你擺好自己位置,我能将虞則送進去,就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