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樓太過沉悶,你适合窗外的燦爛而明亮的春和夏,生機勃勃。
“隻是,那時候你又回來了。”
“十三歲那年,你被送走,我不應該去流露出一點在意的,至少,你會在我身邊。”
他不能在意,不能表示,他要隐藏。
隻是,為什麼結局還是這樣?
虞汀白就坐在甯亦的一側,甯亦隻是在說對不起,他的眼睛模糊,連帶着耳朵也不靈敏,他聽到了虞汀白的說話聲,很輕,像被月光曬過的溫柔,無奈的悲恸,“季甯亦,那我呢?”
在做這些,你有想到我嗎?
甯亦不知道說些什麼,唇一顫一顫的,手攥緊了被子:“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說什麼?說和你結婚隻是個意外?我沒想和你在一起,我隻是有一瞬間被蠱惑,我很自私,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覺得這些都是為了你好,我要死了,快死了,這些話要怎麼說出口呢?
我想你不愛我,又想你愛愛我。
你不喜歡我,我又不甘心。
你愛我的時我又覺得對你不公平。
你是意外,我預料之外的意外。
我本能的向你靠近,無法抵抗。
“我努力過……”在虞汀白拽開門,輕輕的合上之後,甯亦望着那扇門喃喃開口,他是真的努力過,隻是沒有辦法,基因上出現的問題,要怎麼辦?
一連好多天,甯亦都沒見到虞汀白,在出院的那一天才看到了人,以及他身邊的趙清越。
“有什麼不舒服的告訴我,打我電話。”趙清越走上前,甯亦看到了他嘴角的傷,很重的一大塊淤青。
醒來甯亦就知道自己在嶺北醫院,趙清越就在嶺北醫院,所以他的病瞞不過他,甯亦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趙清越彎了下唇,扯到了傷。
虞汀白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上車,車行駛到半路,甯亦這幾天想了很多,又或者在答應虞汀白的那一天他就想好了東窗事發後會怎樣,所以他問:“你應該知道了,我是一個劣等的omega,所以……”“離婚吧。”
不是劣等的omega,而是生的病将omega的外在表現,例如信息素,腺體等給隐藏起來,阻礙人體的正常發育,看上去和正常的beta沒什麼不同。
上車後,虞汀白就閉上的眼睛,他的手交疊在一切,将左手的戒指完完全全的蓋住,直到現在,才睜開眼,瞳孔漆黑一場飓風登陸:“什麼?”
“我們離婚吧,我不是beta。”
季甯亦擅長将一些複雜涉及情感的問題給肢解,隻保留大緻的框架,把血和肉統統丢棄,把将自己放在一個極低的位置,不管不顧的開口說出,那些能把人心給捅穿,把肺腑都給踩爛的話。
不知道怎麼做,就随着心走,然後不出意外的走錯。
虞汀白不說話,與那雙眼對視,甯亦低下頭:“你不喜歡omega。”
你不能不給一個人的回應,因為有的人會後退。
隻要你後退一步,那麼這一步,他會後退一百步。
不能委婉,要直接,要沒有餘地,要緊逼到底:“如果不是不喜歡omega,而是喜歡季甯亦呢?”
長長的眼睫顫抖成蹁跹的蝶翼,霧蒙蒙的眼睛裡是震驚。
當我承認我愛你的那一刻,你還能再向後退一步嗎?
“如果,隻是因為喜歡季甯亦呢?”
虞汀白繼續說,盯着人,不緊不慢:“不喜歡omega不是謊言,是因為你是beta,我染過一次白金的頭發,不是因為喜歡,而是你說,這個發色我會很好看。同桌和你說白金色的時候,你失神了一秒,我猜你想到了霍野。”
“我想讓你記得我,隻記得我。”
“季甯亦,在我這裡沒有離婚,除非,我死。我給過你第二次選擇,沒有第三次,當然,你如果選擇的是拒絕的話,會有。”
平鋪直叙的話,嫉妒與哀怨并存,一寸寸絞殺着甯亦的心髒,疼的難過。
一隻手落在他的臉頰上,擦去眼淚,嗡鳴聲裡,有人在說:“季甯亦,不要放棄我。請拽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