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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的名字,我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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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晨光總是來得特别早。天剛蒙蒙亮,周予安就醒了。他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推開328病房的門時,溫言還在睡夢中。窗簾沒有拉嚴實,一縷金色的陽光斜斜地落在溫言的被子上,像是給他蓋了條薄薄的金紗。

周予安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看着溫言的睡顔。這已經成了他近期的習慣——每天早晨比溫言早起半小時,隻為能在他醒來時第一時間看到他的笑容。溫言的睫毛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長,随着呼吸輕輕顫動,像蝴蝶停栖時的翅膀。他的嘴唇微微張開,胸口有規律地起伏,看起來比幾個月前要健康許多。

床頭的藥盒已經空了一半。周予安拿起來看了看,是那種新型的心髒藥物,李醫生說溫言對它的适應性很好。肺動脈高壓的症狀減輕了不少,雖然劇烈運動還是不行,但至少現在能推着輪椅在醫院花園裡轉上好幾圈而不至于氣喘籲籲。

窗台上擺着幾個小盆栽——一盆多肉,一株小番茄,還有一束插在玻璃瓶裡的野花。這些都是周予安從醫院花園裡偷偷帶回來的。溫言對它們格外上心,每天都要檢查土壤濕度,小心翼翼地擦拭葉片。這些小生命似乎給了他某種慰藉,讓他覺得自己還能照顧些什麼。

"唔......"

床上的溫言輕輕動了動,眼皮顫了幾下,緩緩睜開。剛睡醒的眼睛還帶着水汽,迷茫地環顧四周,最後聚焦在周予安臉上。他的嘴角立刻揚起一個微笑,像是本能反應。

"早。"周予安輕聲說,遞過一杯溫水。

溫言撐着坐起來,接過水杯小口啜飲。陽光照在他的手指上,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比起剛入院時,他的氣色确實好了不少,臉頰有了些血色,不再是那種病态的蒼白。

"今天感覺怎麼樣?"周予安問,順手幫溫言理了理睡亂的頭發。

溫言眨眨眼,做了個"很好"的手勢。然後他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在聽清晨的鳥叫聲。醫院花園裡的鳥兒總是醒得特别早,叽叽喳喳地唱着晨曲。

"想出去走走嗎?趁早上人少。"周予安提議。

溫言點點頭,眼睛亮了起來。他掀開被子,動作比半年前要靈活得多。周予安從衣櫃裡拿出那件淺藍色開衫——溫言的最愛,因為"顔色像晴天時的天空"。

"擡手。"周予安幫溫言穿上開衫,動作熟練得像做過千百次。溫言乖乖配合,像個被照顧的孩子。他的手腕還是很細,但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瘦骨嶙峋了。

輪椅就放在床邊。溫言現在可以自己慢慢挪上去,隻是還需要周予安在後面推着。他們輕車熟路地避開護士站,乘電梯下到一樓。清晨的醫院走廊安靜得出奇,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和輪椅轉動的輕微聲響。

花園裡的空氣帶着露水的清新。昨夜剛下過雨,草葉上還挂着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溫言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讓晨風拂過臉龐。他的頭發被吹得微微飄動,發梢泛着金色的光暈。

"想去哪兒?"周予安問,"池塘邊?還是那片櫻花樹?"

溫言指了指櫻花樹的方向。那些樹花期已過,現在滿是翠綠的新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周予安推着輪椅沿着碎石小徑前行,不時彎腰避開低垂的樹枝。

到了樹下,溫言突然拍拍周予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指了指周圍——他想嘗試說話。這是他們最近的日常練習,在安靜無人的地方,溫言會努力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

"慢慢來,"周予安蹲下身,與輪椅上的溫言平視,"從我的名字開始?"

溫言點點頭,嘴唇輕輕開合:"周......"這個字已經說得很熟練了,聲音雖然輕,但很清晰。

"予安。"周予安接上自己的名字,鼓勵地看着溫言。

溫言深吸一口氣,眉頭微微皺起:"予......安......"這兩個字說得有些斷續,但比上周進步了不少。

"太棒了!"周予安忍不住微笑,"再試試你自己的名字?"

溫言咬了咬下唇,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說出自己的名字對他來說似乎有着特殊的意義——像是在重新确認自己的存在。他張開嘴:"溫......"這個音發得很準,但到第二個字時卡住了。他試了幾次,最後隻發出一聲氣音。

"沒關系,"周予安輕輕握住溫言的手,"明天再試。"

溫言有些沮喪,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他在本子上寫道:【我想學"早安"。】

"早安,"周予安慢慢地說,口型誇張,"早——安——"

溫言專注地看着他的嘴唇,模仿着形狀:"早......安......"聲音很輕,像羽毛落地,但确實是在說話,而不是氣音。

周予安突然覺得眼眶發熱。這個簡單的問候語,從溫言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顯得格外珍貴。他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見到溫言時,那個連眼神交流都回避的沉默男孩,現在卻能對他說"早安"。

"早安,溫言。"他輕聲回應,聲音有些發抖。

溫言笑了,眼睛彎成月牙。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臉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他看起來那麼鮮活,那麼真實,完全不像個病人。

一隻知更鳥落在附近的樹枝上,好奇地歪頭看着他們。溫言的眼睛立刻被吸引過去,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周予安猜他是想學"鳥"這個詞。

"鳥,"周予安指着那隻知更鳥,"niǎo。"

溫言嘗試了幾次,但發不出這個音。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手指不自覺地抓緊輪椅扶手。周予安注意到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這是沮喪或焦慮時的表現。

"嘿,沒關系,"周予安連忙安撫,"這個音很難。我們慢慢來。"

溫言深吸幾口氣,點點頭。他指着鳥,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聽懂了就好。那隻知更鳥似乎察覺到他們的注視,突然振翅飛走了,留下一根小小的羽毛緩緩飄落。

溫言伸手接住羽毛,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觀察。陽光透過半透明的羽片,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他在本子上寫道:【羽毛很輕,卻能帶它們飛那麼高。】

周予安看着這行字,突然明白了溫言為什麼如此着迷于鳥類——它們擁有他最向往的東西:自由,和一顆健康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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