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杖！”哈利說，聲音裡明顯出現了一絲慌亂。

“拿着，”多麗絲說着把金妮的魔杖抛給了他，“下次記得看好自己的魔杖。”

“除你武器！”多麗絲舉着魔杖朝着裡德爾喊道，裡德爾似乎和日記本一樣，普通的咒語傷害不到他分毫。

“除你武器！”哈利也嘗試解除裡德爾的武器，同樣沒有效果，“這根魔杖用着好像不太順手。”

“那我們怎麼辦？如果任何咒語都對他沒有作用的話，我們還怎麼對付他？”多麗絲盯着手中的魔杖，感到有些無助，唯一的武器對敵人沒有作用，甚至那個敵人還不是一個真真實實存在的人。

“我說過，你們是在白費力氣，”裡德爾發出了一聲令人厭惡的輕笑，“現在，讓我們來說明一些問題，你們不用着急，等我吸食完了金妮的生命，自會有辦法解決掉你們。”

“有什麼話不能上去說？”多麗絲焦灼地說，現在耽擱的每一秒對金妮來說都是緻命的。

“必須現在就談，”裡德爾的眼神變得令人捉摸不透了，“哈利·波特，我等了很長時間，希望有機會看到你，跟你談談。”

“你為什麼想見我？”哈利問道，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想象一下吧，哈利·波特，這一年來我最想見的人就是你，可當有人打開我的日記，居然是這麼個傻乎乎的小丫頭，你可以代入一下，我是有多麼惱火吧。我傾聽着那個小姑娘的煩惱，她怎樣不得不拿着舊書、穿着舊袍子來上學，怎樣被哥哥們取笑，最重要的，”裡德爾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陰險的笑容，“她認為——大名鼎鼎的、善良的、偉大的哈利·波特永遠也不會喜歡她。”

多麗絲的腦袋轟地炸開，想到了情人節那天金妮在小矮人唱出那首歌時羞紅了的臉。

“所以你就利用了她的弱點，控制她，讓她去迫害麻瓜出身的巫師，”多麗絲盯着裡德爾描述這些事情時雲淡風輕的臉，感到怒火中燒，“但是你從來沒有得手過，那些受到攻擊的人一個也沒有死，今晚，曼德拉草複活藥劑就能熬好，他們全都能得救。”

“殺死泥巴種對我來說早就已經不重要了，幾個月以來，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他朝着哈利抖了一下腦袋。

“很幸運，哈利·波特後來撿到了那本日記，想象一下我有多麼高興吧！我一直渴望見的人就是你。”裡德爾用耳語一般的聲音說着。

“你旁邊的這個小丫頭很聰明，”裡德爾陰險的目光投射在多麗絲的臉上，“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但是同時，她又愚蠢自大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多麗絲感覺哈利一下子握緊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心現在已經和自己一樣冰涼了。

“她被自己的情感所困擾，是嗎？就是不願意相信傻乎乎的小金妮正是迫害了泥巴種的兇手，善良天真到愚蠢的地步啊。不過你的愚蠢派上了用處，沒有告訴老師，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是不是？還把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吸引到了這裡來。你和你的母親一樣，哈利·波特，永遠願意為了所謂的朋友奔向危險。我預判對了這一點，一直在這裡等着你，用這個泥巴種作誘餌，終于，你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你來到了這裡。我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你。”

裡德爾說完了，用玩味般的表情看着哈利和多麗絲。

“什麼問題？”哈利依然緊緊地攥着多麗絲的手，多麗絲感覺自己的指關節已經有些發痛了，但偏偏就是這樣的痛感讓她感到自己還活着，還有一絲出去的希望。

“比如說，”裡德爾說道，臉上露出了快意的微笑，“一個嬰兒，沒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術，是怎麼打敗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的？你怎麼能夠安然無恙地逃脫，隻留下一道傷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卻被摧毀了？”他俊俏的面孔不見了，餓狼般的眼睛裡露出了一道古怪的紅光。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是怎麼逃脫的？”多麗絲說，感到有些頭暈，裡德爾的眼神讓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不安，“伏地魔的事情發生在你死後的許多年。”

“伏地魔，”裡德爾輕聲說着，多麗絲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聽不清他說話了，“是我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他舉起哈利的魔杖，在空中畫了幾下，寫出一個閃閃發亮的名字。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他又揮了一下魔杖，字母調換了一下位置，變成了：

我是伏地魔

多麗絲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看見了嗎？這個名字是我在霍格沃茨上學時就用過的，當然，隻對很少的人用過，難道我要一輩子使用我那肮髒的麻瓜父親的名字？他在我還沒出生時就抛棄了我。哈利·波特，你要知道，在我的身體裡，流淌着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的血，是通過他後代的女兒傳給我的。所以，我給自己想了一個新名字，有朝一日當我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時，各地的巫師都不敢輕易說出那個名字。”裡德爾發出了一陣難聽的笑聲。

“所以你自己是一個孤兒，卻殺害了那麼多人，毀了那麼多的家庭，讓更多的人成為了孤兒。”多麗絲感覺自己的舌頭非常不利索，哈利的手心微微出汗，多麗絲知道他一定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你不是。”哈利的聲音裡充滿了仇恨。

“不是什麼？”裡德爾厲聲說。

“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哈利語速很快地說，“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在你力量最強大的時候，你都不敢靠近霍格沃茨半步，現在他仍然令你聞風喪膽。”

“我不過靠着一段記憶，就把鄧布利多趕出了城堡！”裡德爾看起來和哈利一樣憤怒，“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除掉了你的泥巴種母親，還有你的小不點兒妹妹！”

“等等，你說什麼？”哈利的語氣裡第一次流露出了他從未有過的驚慌。多麗絲也感覺自己全身冰涼，突如其來的話語将他們倆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的小不點兒妹妹，”裡德爾又恢複了他那副陰狠的表情，“啊，也難怪你不記得她了，我本來打算殺了你之後就解決她，可惜，我失手了。但兩個多月大的小丫頭，在那種環境下，我想隻有死路一條吧。那個可憐的小不點兒，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丫頭，連死了都沒人知道。所有的書都在寫哈利·波特怎麼怎麼偉大，可是，有誰在乎過那個可憐的、連眼睛都沒能睜開的犧牲品呢？所謂的善良的、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裡德爾很滿意地看到哈利的臉上出現了慌亂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哈利，你……”多麗絲的心揪緊了，裡德爾的話同樣讓她感到震驚和害怕，同時她的憤怒更上一層樓，怎麼會有人連兩個嬰兒都不放過，“你從來都不知道？”

“是啊，”哈利趴在多麗絲的耳邊說，聲音裡充滿了茫然，“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怎麼還會有妹妹？并且我還從來都不知道？”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音樂聲，由遠而近，空靈神秘的聲音讓兩個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孩子感到了莫名的安慰。最近的那根石柱上突然噴出一陣火焰，一隻深紅色的大鳥突然從天而降，演奏着它那古怪卻又好聽的音樂，大鳥那像孔雀尾巴一般的金燦燦的尾羽在陰暗的密室裡閃着耀眼的光。

音樂停止了，大鳥徑直向他們飛來，把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裹丢在了他們腳下。然後重重地栖息在了哈利的尖頭，或許是因為哈利和多麗絲貼得很近的原因吧，大鳥厚厚的羽毛貼着多麗絲的臉，熱乎乎的讓她感到非常舒服。

“這是一隻鳳凰……”裡德爾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福克斯？”哈利驚喜地說。

“福克斯是？”多麗絲感到大鳥一下一下地蹭着自己的臉，她感覺自己全身都溫暖起來了。

“是鄧布利多的鳥，他的鳳凰，上次我在他辦公室見到的。”哈利說。

“那玩意兒，”裡德爾看着他們腳下的那堆破爛，似乎覺得它可笑極了，“是學校的分院帽。”

多麗絲這才認了出來，破破爛爛、許多地方都打着補丁。

“言歸正傳，哈利，”裡德爾說，臉上仍帶着嘲笑的表情，“在你的過去，我的未來，我們一共遭遇了兩次，兩次我都沒能殺死你。你是怎麼死裡逃生的？把一切都告訴我吧。你的話有多長，你和這個小丫頭的命就有多長。”

多麗絲再次俯下身去觸摸金妮的脈搏，脈搏還在，隻是微弱得幾乎很難感受到了。

“哈利，我們必須速戰速決了，再拖下去，金妮就真的......”多麗絲站起身，焦灼地對着哈利耳語道。他們現在的處境相當艱難，有什麼咒語能傷害到一個鬼魂、或是一段記憶呢？魔杖現在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根無用的小木棍。

哈利點了點頭，握了握她的手，多麗絲相信他聽清了自己的話。

“你對我下手的時候為什麼突然喪失了力量，誰也不知道，”哈利語速很快地說，多麗絲知道他想搪塞過去，盡量壓縮時間，“我母親是為了保護我——還有我妹妹（多麗絲聽出“妹妹”這個詞他說得很生硬）而死的，就這麼簡單，你以為你有強大的力量，可你不過是個鐵石心腸的殺人犯，令人作嘔！”他的每一個詞都在散發着怒意，多麗絲感到哈利全身都氣得發抖。

“我明白了，”裡德爾的臉扭曲了，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你的泥巴種母親為了救你而死，是的，我一直以為會有一個什麼解咒術，原來，從來，你都是憑運氣逃脫的。來吧，哈利·波特，讓我們來較量一番吧，一邊是我，高貴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另一邊是你，帶着這個小丫頭，還有鄧布利多能給你的最好的東西。”

裡德爾露出獰笑，随即轉過身去面對雕像。

“我們想辦法去門口，”哈利小聲地對着多麗絲說，“我用蛇佬腔把門打開，你帶着金妮出去往前走，和羅恩彙合。”

“那你怎麼辦？”多麗絲擔心地盯着哈利。

“别擔心我，我還有……福克斯和分院帽呢，它們一定有它們的用處。”哈利說，但多麗絲看出他其實并不知道這兩樣東西有什麼用。

然而，沒等多麗絲做出選擇，裡德爾就開口說話了，他發出多麗絲聽不懂的嘶嘶的聲音。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巨大的石雕面孔動了起來，他的嘴巴越張越大，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