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要不我們三個一起吧?”
狗卷棘:“木魚花。”
胖達:“三個人睡不下啦。”
那要怎麼辦?二選一,這是世紀難題好吧!
不等我想明白,我們已經走到了胖達的宿舍門口,它停下來拍了拍我的頭:“去棘的宿舍睡吧,明天我再來陪你哦,晚安津真。”
我抱着胖達狠狠蹭了蹭,突然覺得臉上的面具有些礙事:“晚安胖達。”
等到關門聲響起,我看向棘:“走吧。”
和棘一起睡覺的話,有些緊張呢,之前我都是摘下面具,把臉埋到胖達脖子裡睡的……和棘也能這樣麼?
“金槍魚蛋黃醬?”棘指着我的臉。
我點頭:“睡覺當然要摘面具啦。”
“鲑魚!”棘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我在自己的宿舍門口停下腳步:“洗漱完就來找你哦。”
“鲑魚!”
棘看上去好期待的樣子啊,他該不會是想借此機會看到我的臉吧?
但是,嘿嘿……可沒那麼容易。
摘下面具,我艱難地單手擠出牙膏,刷牙。
看着鏡子裡光滑白皙的臉頰,我突然運轉起咒力,讓臉上漸漸顯現出幾條紅色咒紋來。
果然和我以前劃出的疤痕位置一樣。
左邊臉頰上有個十字,那一豎斷斷續續地蔓延至下巴,右邊的咒紋則從眉毛上方貫穿到眼睛下方。
看起來還不錯,和真人的縫合線一樣,很有個性。
等等,我剛剛是不是又想到了真人?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振動了幾下,我嘴裡含着牙刷,伸手去拿。
【真人】:哈哈哈哈哈感謝你們
【真人】:我沒有死哦,而且還學會了領域展開,叫做“自閉圓頓裡”,下次讓你也見識一下吧!
【我】:……哦。
【我】:[刀子]
【真人】:好想你哦,想親
“啪嗒”一聲,牙刷掉洗手池裡了。
半分鐘後。
【我】:晚安。
【真人】:[親親]
收起手機,我看到了鏡子裡臉色通紅的自己。
可惡,這不争氣的術式。
*
“棘!開開門啊——”
沒多久,我穿着睡衣,戴着面具,一隻手抱着枕頭和眼罩,站在棘的宿舍門口喊話——因為沒有多的手敲門。
棘穿着睡衣來開門了,露出了平時很少見到的蛇目咒紋。
他的睡衣是白底黑圓點,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是黑底白圓點。
“棘,我們的睡衣很搭嘛。”我走進他的宿舍,身後響起關門聲。
“鲑魚。”他先是點頭,然後又指着我的臉:“金槍魚?”
我放下枕頭,接着擡起右手,甩了甩那副黑色眼罩,期待道:“棘?”
狗卷棘:“……”
“棘?”
“鲑魚……”他最終不情不願地點頭。
我替他戴上眼罩,牽着他上床以後,才摘下面具放在床頭。
說是神秘感也好,惡趣味也好,又或者是那些依然存在的、隐秘的自我厭棄也好……我還沒做好露臉的準備,害怕他們眼裡不再看到真正的我。
其實我知道,咒術師意志堅定,不會輕易受到蠱惑,但我還是……隻想做那個在他們的想象中大概很醜,醜得不敢露臉的稻玉津真啊。
關燈之前,我替棘蓋好被子:“晚安。”
“海帶。”
燈光熄滅,黑暗中,我們各自躺在一邊。
終究還是沒好意思抱過去。
“大芥?”睡在我右邊的棘伸手碰到了我。
“還好啦,不擠的,棘你比胖達瘦多了。”我回道。
突然我感覺到了棘的另一隻手,先是試探着摸到了我的臉,從下巴一路摸到額頭,接着又揉揉頭發,最後抱着我的頭往他那邊按了按。
“金槍魚蛋黃醬。”
“可以……抱着嗎?”好害羞,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嗯。”他同意了。
嗯……嗯?!
那點害羞當即被我抛之腦後:“棘,你居然還會說‘嗯’啊!”
狗卷棘:“……”
“嗯。”他又說了一聲,接着又按了按我的頭。
我順從地側過身子,把腦袋也挪過去,臉貼在他肩膀上,剩下的半截左手搭在他胸口。
他收回手,小心地碰了下我的左臂,手掌包裹住斷口處,便沒有再動了。
“晚安。”我小聲道。
他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