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
一直挨打——好累啊——
我剛雙手撐地坐起,悠仁那張在此時顯得無比可恨的臉就突然湊到我面前。
“加油啊。”宿傩雙手插兜,彎下腰看着我,鼻尖都快抵上我的了。
瞬間,一個想法快速從我腦海裡閃過。
我突然往前一湊就要和他親上……
然而宿傩又迅速将臉移開了,惡劣地笑道:“想對我使用你的術式嗎,通過接吻?”
一句話讓我的瞳孔震了幾震。
他怎麼會知道?是因為一直在悠仁體内觀察外界嗎?可是我并沒有跟悠仁提到過我的術式……不對,悠仁知道我和真人接吻,也能猜到我學會了無為轉變……
宿傩沒有要解答我疑惑的意思,他擡起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想要?可以啊,那就自己來拿。”
其實剛剛的行為隻是因為一時腦抽……
“不想。”我咬牙切齒地回複。
還有,你用着虎杖悠仁的身體,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有點幹勁呐,半死不活的像什麼樣子?”一言不合,宿傩便又攻擊上來。
我咬着牙艱難躲閃着。
咒力真的快要見底了……又或者說,是我的「肉.體」已經開始承受不住更多的消耗了。
畢竟我不像真人那樣,他的【無為轉變】隻需要消耗轉變時用出的咒力,可對于我來說,每次使用【無為轉變】都是一種持續性的咒力消耗。
比如當我将手臂轉變成刀刃時,我的咒力會為了保持「刀刃」的狀态而持續消耗,不過要解除狀态倒是簡單,隻要主動停止咒力輸出就好了。
所以最起碼也要留出足夠維持這個「本體」狀态的咒力吧,畢竟從我分出兩個身體的那一刻起,我的咒力就已經在持續消耗中了——如果連用于維持身體的咒力都不剩,我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在躲避着宿傩拳頭的同時,内心已經開始焦急起來。
悠仁,怎麼還沒接管身體?
還有他到底是一次性吃了多少根手指啊,竟然讓宿傩這家夥這麼嚣張!
“小鬼就快出來了吧?我決定送你一個大禮——”宿傩怪笑着說道,突然雙指并攏擡起。
我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下個瞬間,無數道斬擊劃過我的身體,血液從身體各處飛濺而出,随後皮膚又很快在【無為轉變】的作用下恢複平整。
看似無事發生,實則我體内的咒力在瞬間就減少了一大截!
一隻手掌在我的視線裡放大,就快要覆蓋住整張臉——
繼續挨打,我會消耗更多使用【無為轉變】修複身體的咒力。
反擊或者躲開,我會消耗更多用于增幅身體的咒力。
……該如何抉擇?
手掌和數道斬擊同時襲來,沒有給我抉擇的機會,身體就已經被迫選擇了「修複」。
那隻手掌還是按住了我的臉,視線一時間受到了遮擋,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便已經下意識随着手掌上的力道後退再後退,直到被嵌進牆裡……
阻擋的視線剛剛恢複,腹部又是一股劇痛襲來——
口中的鮮血不斷溢出,我低頭,看到宿傩伸出手臂捅穿了我的腹部。
“好好享受這份大禮吧,小鬼。”我聽到他說。
随後他手掌翻轉,呈手刀狀往外一劃——
内髒伴随着血肉飛濺在牆壁上,我的腹部徹徹底底被宿傩用手開了個大洞。
眩暈。
一股劇烈的眩暈和嘔吐感襲上大腦,同時還有來自「靈魂」上的不适。
不行,不能再消耗咒力修複了,一下子就将咒力耗盡的話,分開的兩個身體不知會不會直接變成“身首異處”。
可是不修複的話,傷成這樣也活不久。
——拜托,請給我一個活法?
“津真!”
再擡頭時,面前的人已經變成了虎杖悠仁,他的神情慌張極了,眼眶裡瞬間含滿了淚水,一眨眼就“嘩嘩”往下掉。
同樣的一張臉,這下子又變得順眼起來。
“悠仁,你湊近些。”我擡起手對他說道。
悠仁很乖,我讓他湊近,他就一下子湊到了離我很近的位置。
還特意避開了我的傷口,将手掌小心翼翼放在了完好的部分上,似乎是想将我抱起來。
“我這就帶你去……”
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按着他的腦袋,擡臉堵上他的唇。
這個吻的血腥味極重,當然味道主要是來源于我的口腔,希望悠仁不要介意。
于是這就是我剛找到的活法了——那就是吸取别人的咒力,作為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