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燈，沉悶。

這就是地下城除去人之外的一切。

好消息是，人總是有的，人總會給予它生命。

“你叫什麼名字？”

林清知在其他地下城區域漂泊挺久了，她難得回來——這或許是這片AC地下城城區給她的驚喜——她看到了那紅色發的女孩，一瞬間有些恍惚。

她臉上髒兮兮的，似乎剛打過一架；手臂微微發顫，好像受傷了。她帶着鴨舌帽，帽檐壓低，不合身的外套随意地糾着，像套在隻大麻袋裡。她本想順着牆壁拐走，但聽到林清知叫她，于是下意識頓住。她有些局促，胡亂地抹一把臉上——這隻叫她更狼狽了。她畏縮着，又看了那黃發女人一眼。

林清知終于反應回來——那可不是她的友人，她臉上可不會露出這種恐懼的神情——果然，好幾十年過去了，她也是個喜歡懷念過去老婆子了。她似乎是被自己逗笑，無奈地歎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林清知笑着，擡起頭，眼睛更亮了些。

那血魔終于面對着她。女孩有些愣愣的，她聲音不大，似乎有些害羞。

“露爾。”

清洗之後的露爾看起來幹淨許多——這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林清知滿意點頭，把自己的襯衫和短裙拿出來叫她試試。露爾臉色通紅，拼命搖頭拒絕，最後還是被硬拉着穿上了。她在鏡子前轉了兩圈，因為緊張而呼吸急促。

“謝謝……謝謝……”

外套和帽子拿去洗了——不過那衣服實在是不合身，林清知于是出去給她新挑了一件。這裡屬于邊界，算不上繁華，但也不錯，商鋪店家百需百應。她逛了好幾圈，在這打發了不少時間。她好久沒有這樣過了——大概是因為“回家”叫她開心吧。雖然還差一站——她要坐趟大巴車，到A區站口那邊，那還有條以她命名的街道——“001”。她一邊在露爾身上比劃着衣服，一邊說說她的“光輝曆史”。

“001是什麼意思？”

“就是第一個實驗惡魔——确切地來說，是第一個公開的實驗惡魔。”她笑着。

“實驗惡魔？”

“對哦——研究部經常背地裡搞一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拿惡魔做材料是很常見的事情——到那種孤兒院多逛一逛，就能遇到不少惡魔兒童。”

露爾站在鏡子前，看着林清知叫店員把衣服裝起來——是件新的外套。後者心情很好，甚至同店員也說了很多話。

“地下城沒什麼變化啊。”她突然環顧，最後面向露爾，“不知道地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