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林夕順着話頭，盡量讓語氣精神些，“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嗯……不太會表達，也不喜歡說話，不過人特别溫柔，總是能包容我的脾氣。”讨論起那“青梅竹馬”，林青然亢奮起來，莫名的威壓似乎撤去，空氣間難得地清爽起來，“但凡說話都是很直接精煉的，不過也會因為省略了太多，導緻周圍人聽不懂——我可從來不會，”她語氣驕傲，彰顯着自己對那人的獨一無二，“我們認識很久了，她想說什麼我都知道。”

“不會是銀溪吧？”

“很明顯嗎？”她故作單純，又哈哈笑起來。

“就是很明顯啊——誰不知道你喜歡銀溪。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氣氛輕松起來了。太好了。這讓林夕舒服了許多。她看着對方臉上的笑容，暗暗松口氣。

“沒呢。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她收斂了神色，“實話說，一開始我們還想和你住一起的那個——嗯——”

“安傑麗娜。”

“——安傑麗娜——是你女友什麼的，”她哈哈笑起來，“她和你長得真是一點也不像啊，而且說話還很暧昧。她是惡魔？”

安傑麗娜啊……

林夕扶額。她也掩口失笑了。

怎麼會往那個方向猜啊——你們平時沒事幹閑得慌就聊這些東西？

“不是——”林夕無意識回應林青然。

“不是惡魔？”林夕沒有注意到林青然的表情變了變，她身體前探，兩手交疊。

“不是，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問問。”林青然又笑起來，又倚下去，“地面政策開發很久了，但無姓氏的名字還是不常見，地下城惡魔沒有用姓來分類或者傳承的概念——哪怕是重血緣的惡魔家族也沒有。很多惡魔——或者準确一點，地下城居民到地上來之後，都會選擇挑個姓氏弄個更加‘地面’的名字來避免偏見。”她微笑，“那位安傑麗娜很勇敢。”

或許她壓根就沒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林夕想。她放平杯子，把它推到原本的位置。

“你姐姐也在A區嗎？”林青然又探身來了。

“嗯。不過她不和我們呆在一塊兒。”林清知一個高血統在地下城也上不來啊。

“這樣……對了，你最近有空嗎？要不要約出來一起逛逛？”

林夕又一次迷惑地指向自己。

“我？”

“對，有什麼問題嗎？”她笑眯眯地。

“……管理處最近挺忙的吧……”

“那也不是我們的工作吧？”她表情單純，似乎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這是裝出來的嗎？她似乎真的這麼以為？

“我有工作安排，估計不行。”林夕低頭确認時間，她站起來，提醒林青然，“該走了。”

“好。”對方也起來，順平衣服，湊到林夕旁邊，又挽住她。後者稍稍掙紮無果，隻得作罷。

“對了，下個月要去接研究部人員，還差一個事務組的，你跟我一起吧？”

“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