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次也沒通過。”

“有沒有考慮過找個私人教師商量一下，出價足夠的話對方也會很樂意的——要說起來，在這方面，他們比我們熟悉得多。”

“我有學業證。”

“所以我是說考試通過證明。”她朝西莉卡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管理處有人情，教師們會很樂意代勞的。”

“這不行！”西莉卡詫異，她下意識地同她隔開距離，“我自己就是教育考試部門的……對不起……”

她扭動肩膀，試圖将被人撞歪的文件擠正。柏茴又擡手幫她推齊。

“呼，謝謝。”

“對不起，我隻是提個意見。”柏茴賠笑。

“我沒怪你。唉，也不一定要去地上，我工作在這呢，花那麼大力氣搞到證件也沒什麼意義。你們怎麼樣？”她轉移話題。

“你是說我？還是防衛部？”

“嗯……都有吧。”

因為地下城家族的自治，地下城的防衛部除了維護大樓治安，并沒有發揮什麼作用，有必要的時候，會配合車站的列車管理員工作——而大部分時候都沒有這個必要。

“最近比較忙吧，因為列車管理員死了。”

“這我倒是知道，聽說你們派了不少人過去代管。”

“地下城的車站本來就應該歸我們管！”柏茴又不滿起來。

西莉卡倒是能理解——是怕管理人和惡魔家族勾結吧，從地上派人同時屬于地上管理員群體，使她能和地下城管理處割裂開來，更加“純粹”。

“所以出事的時候她就更加孤立無援。”柏茴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她聳聳肩，“不過案子有定論了，但是還沒和地上監管反映。”

“啊？為什麼……”

“開玩笑，那可是瑟琳娜。”柏茴驚叫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扯了扯領帶，又恢複幹練從容。她們又安靜下來。西莉卡知道她說的是被監管人——卡羅拉首領瑟琳娜。

“卡羅拉早衰敗了，真想不通她們是怎麼還死死撐着的——啊對，還有惡魔和其他家族支援——”她聲音壓低，卻藏不住怨氣，“還有一幫站不穩立場的管理員！”

“這是防衛部主管的意思？”

“誰知道她什麼意思！”

西莉卡後悔起來。她或許不該問的，她知道柏茴是“反家族體制”的，談到這些難免要“義憤填膺”。聽到這些東西叫西莉卡害怕。她算不上機靈，她老實、正直、一絲不苟，所以主管格外喜歡她，她總是知道在該閉嘴的時候閉嘴——主管怎麼能不喜歡她。

“你那表情，好像不太理解我的意思。”柏茴說，西莉卡有些不敢看她的表情，也不想回應她的話，她怕柏茴要為此侃侃而談，好長時間都停不下。她會和她說那些制度、那些利益的交織和她所驕傲的價值觀。西莉卡不喜歡聽這些，她隻在乎手頭上的工作，她想若是今天處理不完這些，主管可能要發火的。

好在到岔口了，她們分開，各自行向各自的道路。路途太短，她們還沒來得及彼此理解，或許也永遠不會彼此理解，也從來沒有理解的必要——而下一次見面不知要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