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抱歉……是我不太禮貌了……
“啊,那個……何海芋的事情要怎麼辦?”
“交給警察喽,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我回頭聯系銀溪吧,叫她和警察局那邊交涉一下。在車站失蹤的話,應該還好,至少監控不會壞得太厲害。”
林夕聽出林青然是意有所指了——她一下子想起來管理處壞得七七八八的監控。她也有點無奈而又尴尬起來——希望葉君安這一次申請能解決點吧。
“真的沒問題嗎……”
“我會再和隊長、言姐報告清楚的,之後不在我們責任範圍内,不用擔心。”
林青然又笑得眯眼,好像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在責任範圍”——這确實是一個讓人放心的詞。既然如此,林夕也不管了。她們又被寂靜包裹起來,秋風又撞向耳朵了。
輕輕的呼聲,一種微冷的撫摸。她們默契地注視宿舍樓地下的空草地,看着黃綠的草葉在風間窸窸窣窣。林夕突然覺得這裡空得可憐,要是有點植被樹木,在各時刻開上幾朵花就好了。不過眼前這幅景象又實在符合“秋”這個季節——空的、幹的、碎彩的,帶着凋落的美。道路間樹葉還沒到要掉的時候,但也仿佛早在風間搖搖欲墜了——此刻便是最後的支撐。這讓林夕有種破碎的恐慌,好像生命如絲線般從她手裡溜走了,而這個過程如此驚豔,以至于她忘了攥緊手指,害得她什麼也不剩了。
“你們管理處宿舍真幹淨,空曠曠的,什麼都看得見。我在城區那邊住,窗戶外面除了綠化就是高樓。”
林青然又稀碎碎地說起話來。她像是歎了口氣,雖然也說不清她哀歎些什麼。
“你住哪裡?”林夕接過她的話。
“就是商貿街附近那個青霖小區。”
林夕沒去進過那裡。她思考了一下——印象中,那裡的巷口極多,七拐八繞,那些樓房看起來還破破爛爛的,唯一的好處就是在城裡,還靠近學校,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一應俱全——能考上第一高中的學生家長們大概也不會吝啬那“點”房租,于是那裡學生也不少。
林夕撇了撇嘴。
“那為什麼不直接申請管理處宿舍?既便宜也方便吧?”
林青然似乎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林夕說出這句話是匪夷所思的。
“地方太小了啊。”
她就這麼直白地說。
林夕無語了:姐你到底是什麼經濟情況,為什麼感覺又窮又富啊???
她們終于看見那兩人過來了。林郁換了件外套,Nancy的裙子也樸素許多,頭上夾上兩隻帶蝴蝶結的假發夾子,蝴蝶結的絲帶幾乎鋪滿一整邊,酒紅色的,顯得她更可愛了。她挽着她親愛professor,一蹦一跳。
“坐車,還是步行?”林夕下意識問。
“坐車!”
林郁說着往車上去,林青然笑盈盈地為她開門。她的聲音很兇,好像生氣了。林夕又像條夾着尾巴的狗了,欲哭無淚。她在心中罵自己一萬遍怎麼會想起來問這種話——哪怕不遠也不能真的這麼說啊!林青然繃不住笑地拍拍她的後背,上車象征性地和林郁道個歉。林夕灰溜溜又上副駕。透過後視鏡,她看見Nancy那雙黝黑的眼睛又盯她。她還是挽着林郁,靠在她身上。林教授皺着眉頭,似乎這幾步的折騰就耗光她所有力氣了。她稍稍蹭一蹭Nancy的腦袋,以此獲得點慰藉,可她似乎硌到什麼别的東西,于是不得不睜開眼睛,稍擡起頭來,直視它們——是那蝴蝶結夾子?還是什麼别的東西?
那兩隻酒紅的蝴蝶讓林夕想起來林清然紮的丸子——那個位置,恰好是惡魔角的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