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走近,心想他獨坐在這時會想什麼。他會感到孤獨嗎?會感到羨慕嗎?看到我時會對我惡言相向嗎?
可當他真正轉頭看過來的瞬間,所有的預想都塌成了空白——他什麼也沒說,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原來人真的能像石頭一樣既不期待也不抗拒,連厭惡都懶得施舍。
我一陣惱怒,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很了解我的心理,他知道這麼做會激怒我,也許他已經猜到我會做什麼,但那又如何?
我在霧宜身旁坐下:“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訓練?”
這是句廢話,他每次都這樣一個坐着。我這麼問就是故意的,我想看他露出脆弱的神情。
意料中的霧宜還是很平靜,這情緒真穩定。
“你想要什麼?”他目光仍在遠方。
我愣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問我為什麼要來,還是在試探什麼。
我回答:“找你聊天不行嗎?上次的事我們有些誤會,是我太沖動了。”
“嗯”霧宜淡淡應了一聲,還是沒看向我。
真難相處……我暗罵一句,臉上堆起笑:“你在看什麼?”
“看人”
我再次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操場上的邊緣地帶有兩個人正在對練。
那是班上的兩個菜雞,他們的對練可以簡單概括為——菜雞互啄。
一個出招綿軟無力,一個速度慢到和烏龜有的一拼。
原來他喜歡看這種?
真奇怪,我從未看見過霧宜出手。他一直坐在這裡像孤寂可又很平靜。
他的形象在我眼裡漸漸模糊,在過去我認為他是個無趣的好學生,不參與娛樂活動隻知道學習,非常無趣。
但自從那天争吵後,我才發現他洞察人心的力量簡直可怕。
霧宜能輕易看穿我的想法,剖析我的心理。
沒人想被看穿,可我就被他看穿了。
現在我對他又有新的看法,我斷言他是一個冷漠的人。想到這裡我又迫不及待地想多了解他一點,我要看穿他。
我問:“那有什麼好看的?”
“你不懂”
現在加一個嘴還特别直,我放棄這個話題轉而問:“你每天放學會去哪?每次都看不到你。”
“不要問這麼多,自己一邊玩去。”
這家夥,我才不管呢!我賴着臉繼續說道:“為什麼?就因為上次的事?我隻是開個玩笑,你别介意。”
霧宜不說話了。
我不死心繼續說:“不會吧?你真生氣了?你和樓尋不是聊得挺好的嗎?就對我有意見?”
他不見惱怒隻是回應:“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這話聽着像罵人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異常平淡毫無起伏,根本就聽不出是罵人的意思。
我一見他肯回就知道有戲,于是我繼續說:“沒有,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你每次都一個坐着不無聊嗎?我看你和樓尋玩得挺好的,你和他周末會出去玩嗎?”
果然霧宜回話了:“朋友?你思路真差。”
我想他果然是需要人陪他說話,但他說的思路讓我心頭一跳——我應該又被他看穿了。
“什麼思路?”但我還是假裝聽不懂。
霧宜突然站起身睨了我怕一眼:“自己玩去吧。”
說罷,他就向前走去。我心中不忿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了上去。
可任憑我說什麼,他都不再給予我任何眼神。
我隻能停下來無能狂怒,心想着總有一天我要撕碎他那張臉。
正面攻勢不行,我就來陰的
。
于是,在期中考試後我趁夜潛入閱卷室将他的答案塗改一遍。
我隻改了每科卷子的選擇題,現在我就不信他還能做年級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