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還在流血,好幾次差點跌倒,慕荃沒有搭把手的意思,反而催促她快些。
“回去還要煎藥,我很忙的。”
雲素好不容易站起來,慕荃已經邁開步子,她隻好一瘸一拐地跟上,她走的慢,聽着慕荃唠叨,卻莫名有些開心。
他來找她了。
還沒認清這點欣喜來自何處,雲素突然撞上前方人堅實的後背,她退開半步,捂住鼻子慌張想要道歉。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啊……”還沒說完,慕荃竟然把她攔腰抱起來。
慕荃眼睛也不看她,冷着臉道:“這樣走什麼時候能回去,算了,我抱着你。”說罷騰身而起,他越上一旁的樹梢。
雲素吓得緊閉雙眼,她看過哥哥書房裡的話本,這是傳說中的輕功。
雖說人沒醒的時候抱了無數次,但慕荃還是覺得硌手。
“你就不能吃胖點,抱起來難受死了。”沒好氣說完這句,慕荃看到雲素閉着眼靠在他懷裡,動都不敢動。
他玩心大起:“睜開眼,誰準你閉上眼睛的。”
懷中人聞言将眼皮掀開一條縫,看清周圍快速劃過的景象,又害怕地瑟縮起來。
慕荃心覺有意思,專門把人颠了颠。
頓時,雲素緊緊攀着他的肩,像是隻炸了毛的蠢貓:“别再高了,我害怕。”
“怕還往外看。”慕荃笑出聲,等到落地,他低頭一瞧,雲素已經吓暈過去。
“這麼不經吓。”慕荃唇角彎起。
慕大夫心情莫名變好了。
雀草守在前堂,看到他們立刻圍上來:“雲姑娘怎麼樣?衣裳怎麼有血?”
慕荃輕飄飄道:“被狼叼走了,沒什麼大事。”
雀草覺得公子的形容有問題,被野狼叼走還不是大事,正準備燒水幫雲素擦洗傷處,上點傷藥,沒想到被慕荃攔下來。
“不用,我來照顧她,你讓李安他們别找了,回去睡覺。”
雀草拉長音“哦”了一聲,不怎麼信任地關上門。
等她走後,慕荃把懷中人放下來,雲素腿上的咬痕沒有傷到骨頭,看來那隻畜牲是被藥倒了。
狼是養不熟的,兇獸齒冠極具咬合力,就算是人的骨頭也能眨眼洞穿。
雲素身上的劇毒被慕荃封在四肢,血液一觸即中,就算慕荃來遲半步,那畜生渾身爛透隻是時辰問題。
“還真是讓你逃過一劫。”觸及雲素腿上還在流血的傷處,慕荃蒼白的手指沾染上黑血。
指腹輕撚,他的眼眸暗了暗。
服下解藥,舊恨盈要過三個月才會發作,算起來也快到毒發的日子了。
“慕哥哥……”
幾乎聽不見的夢呓打斷他的思量,琢磨半天,慕荃好笑地挑起眉。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慕行,真是癡情人,情關難過。”
慕荃冷笑:“叫喚什麼,慕行可是要大婚了。”
辛城州府傳來消息,慕行即将娶妃,邊地十二城開倉放糧,隻為新妃一笑。
人選是宮中皇妃的親侄女,慕荃看到過畫像,他記性不錯,知道畫上顔家女是已故尚書的小女兒。
雲家全府遭殃,長姐生死不知,做妹子的卻改名換姓,成了宮妃家的郡主。
真是出好戲,妹妹費盡心機搶姐姐的男人,姐姐半死不活躺在他這裡。
高門大戶的勾心鬥角,也太過無趣了。
慕荃感慨半晌,打算給這位不省人事的癡情女清洗傷處,不妨被雲素抓住衣袖。
床榻上的人夢中還纏着他,淚痣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着晶瑩,她的面容早就看不出早前的妍秀,唇卻依舊嬌嫩粉澤。
“慕端墨……你别生氣,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