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氣盛嗎?
她忽然感覺舌根有些發苦,将手中的茶水咽下,苦味不減反而更盛。
什麼破茶,竟這般難喝。
她許久未聽見年輕氣盛這個詞了,苦笑一下,放下茶杯,“望丞相體諒,下官向來如此。”
“沈采詩,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做的絕對幹淨,你以為無人察覺,其實他人早已發現了蛛絲馬迹......”
蕭燼開口打斷了謝文濟的話,“所以丞相今日前來,是何意圖?”
“本官奉陛下旨意,前往啟安調查災情。”
語畢,蕭燼和沈樂栖猛地擡頭,“啟安災情?”
那是蕭燼的封地,有何災情他還未曾清楚,朝中人便已知曉了?
“說是有幾個民衆一起砸了城隍廟,導緻連下了三日大雨,方才放晴。”
沈樂栖剛想開口繼續詢問,便見蕭燼突然起身。
“怎麼了?”
蕭燼差點捏碎手中的茶杯,“那城隍廟中,也供奉了皇家牌位。”
聞言,她心下一緊,瞬間明白了事情的要害。
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若是無人追究,将那幾個鬧市的亂民下獄關上幾日,重新修繕一下城隍廟便好了。
可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這其中可做的文章便就大了。
那可是皇家的牌位,啟安的民衆在啟安的領地内砸了皇家的牌位,蕭燼自然逃不掉罪責,輕則說他不敬先祖,重則給他扣上一頂不敬皇權有意謀反的帽子,那他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王爺天潢貴胄,位高權重。”丞相說道。
正因為蕭燼天潢貴胄,位高權重,不是謀反此等重大的罪名對他影響甚微。
“我們迅速趕回啟安。”沈樂栖也站起了身,拽住了蕭燼的手。
丞相和端王是政敵,這是朝中人都清楚的,此次朝中派了丞相前來,便是有人鐵了心要給蕭燼扣一頂謀反的帽子,哪怕扣不上,也會尋另外一個差不多的罪名,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蕭燼如何沈樂栖倒是并不關心,隻是目前若是蕭燼倒台,她假死之事必定也會被查出來。
“沈采詩不必如此心急,”丞相搖了搖頭,“本相流連于這甯川風景,不急,倒是你們二人,先将在此地的痕迹擦幹淨,再回啟安也不遲。”
她剛想開口反駁,卻被蕭燼捏了一下手心,才閉上了嘴。
“那丞相大人這幾日好生歇着,我和啊栖便先離開了。”
說罷,蕭燼便要拉着沈樂栖的手離開。
“且慢,”此時從進屋起便沉默着的秦柯終于開了口,“我同二位一起吧。”
沈樂栖和蕭燼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秦大人武藝極高,跟着二位總歸安全些。”丞相解釋道。
蕭燼颔首,拉着沈樂栖繼續往外走,可卻在樓梯前停了下來,回頭看向秦柯。
“秦大人可帶有銀兩?我和沈大人均是身無分文。”
秦柯:“......”
為什麼堂堂親王總是見着面開口便是要錢啊!大宋國都已經缺錢到堂堂親王已經窮的響叮當要靠臣子供應了嗎?
他思索片刻,還是将懷中的荷包拿了出來,遞給了蕭燼。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便又聽見蕭燼繼續說道,“這些錢财都記到端王府賬上,秦大人可以待到回京登門向府中下人讨要。”
秦柯:“......”
你的意思是,他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去當朝親王的府邸門口讨債?
他敢打賭他一定會被端王府中的下人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