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筝說了句謝謝,到池塘附近簡單洗漱了一下,回來吃東西的時候,凜突然漫不經心地問:“身體沒事了吧?”
楚筝随口回了一句:“有什麼事?”
“昨晚不是還難受得要命?異形留下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
“昨晚怎麼了嗎?”
凜的動作一頓,将果子放下道:“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
“你說什麼時候?”楚筝皺着眉頭,“我隻記得你去池塘了。”
說完這句話,楚筝明顯感覺到凜整個人的氣壓都降低一大截,他一擡頭就看見凜那張陰雲密布的臉,心裡咯噔一響。
昨天睡前是覺得身體難受,但之後他以為自己睡着了,所有記憶都變得模模糊糊的,沒有刻意去記。
昨晚楚筝爽完就睡着了,凜特意抱着他去水池邊洗了一下,再帶回來裹好,然而異形在楚筝體内留下的液體沒有被完全代謝掉,睡到後半夜楚筝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他的被窩裡,凜氣血上湧差點原地爆炸,好不容易結束楚筝也沒消停,不知道是不是山洞裡太冷,睡個覺往凜懷裡鑽不說還一直蹭到他,凜替他擋風捂着,一晚上沒睡好,實在扛不住出去了好幾次,結果始作俑者還失憶。
看到楚筝疑惑的表情,凜的肺都快要氣炸了,強忍着沒爆發,冷笑一聲說了句:“當我放屁。”将已經風幹的外套甩了甩重新披回身上,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楚筝的腦中閃過一些瑣碎的片段,結合身體的疲倦和凜的态度,覺得自己大概猜到了原因,突然追上凜,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昨天幫的我?”
“誰幫你?”凜挂着兩個黑眼圈,語氣差得像楚筝欠了他幾百萬,“别自作多情,知不知道?”
楚筝早就習慣凜的态度了,知道他隻是嘴硬:“嗯,謝謝。”
凜沒想到楚筝這麼直接,倔強的面孔一下僵硬得有些滑稽。
“其實你可以做的,”楚筝道,“就當疏導了。”
可以做……什麼意思?邀請他?
凜的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扭過頭道:“我才不做趁人之危的事。”
楚筝想說無所謂,但潛意識告訴他這句話說出來凜大概又得爆炸,所以什麼都沒說。
“快點走吧,時間緊張。”楚筝松開他的手臂。
路上雖然運氣好沒有遇到危險,但森林裡的植物繁茂,一路上總有低矮的樹木擋路,楚筝時不時被樹枝刮一下,隻好用手捂着頭。
這一幕的楚筝在凜的眼裡突然變得有點可愛。
烏黑的頭發被刮得亂七八糟很可愛,皺着眉頭有點煩的樣子很可愛,看了好一會兒凜才抓着楚筝往自己身後一拉:“行了,笨手笨腳的,你跟在我後面。”
凜這個人的性格說難聽點有犬科惡習,撒過尿的地方就覺得是自己的地盤,甭管是楚筝尿他臉上了還是他尿楚筝身上,楚筝既然已經跟他有了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凜的占有欲就開始作祟。
走了一段,凜突然到一棵樹前蹲下來,楚筝見附近多了一些偏金棕色的樹根,因此格外顯眼。
“是言皓的探測根,”凜伸出手指捏斷了樹根,沉聲道,“方向是對的。”
“言皓也在附近?”楚筝撿起一小段金色樹根打量,不過很快那東西就像粉末一樣随風消散了。
凜“嗯”了一聲,拍拍褲腿站起來:“這是他留給隊伍的特殊标記,我給了他信号,現在他已經知道我們在哪了,就在這裡等他找過來。”
天色不早了,異形到夜晚時行動得會更加頻繁,現在距離圍剿點越來越近,兩人不敢暴露行蹤,找了隐蔽的地方休憩一晚。
然而,楚筝沒想到的是,體内殘留的那些液體竟然真的有副作用,還是同一個時間,楚筝終于開始感覺到身體不對勁。
但昨晚凜替他解決也不是沒幫助,這次發作得不再那麼強烈,至少可以保持清醒的意識了。
楚筝坐在樹下,額角沁出冷汗,擡頭看了一眼看正在生火的凜,對方還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他抿緊嘴唇,将聲音壓得如平常一樣平穩,不仔細聽一點也聽不出細微的發抖:“凜,我有點餓,你能去找點吃的嗎?”
凜果然沒有察覺,繼續用最原始的方法鑽木取火,手上劃拉得飛快,頭也沒回地道:“忙着呢,剛剛不是找過附近有能吃的樹果嗎,你要餓了就先去摘點。”
“……我不想吃水果,想吃昨天的魚。”
“你當在餐廳呢還點上菜了,現在哪有功夫給你抓魚。”凜停下手上的動作,用一種你是不是在找茬的眼神瞪了一眼楚筝。
楚筝沒說話,漆黑的眼珠瞅了凜一眼又立刻挪開了,垂着睫毛盯着地面,手指捏着衣角,在凜的眼裡是一副很失落的表情。
“好好好,楚大向導,楚大小姐,給你去找,行了吧?”凜無奈了,将燃起火星的木棍鋪上幹草葉,拍掉身上的草灰站起身。
凜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楚筝确定他走了以後,才輕喘了一聲,發着抖的手指解開自己的褲子,想在凜回來之前盡快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