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緩緩睜開眼。
日薄西山,餘晖漸斂。一旁的書案之上早已點上了蠟燭,微弱的光線撒在金絲的薄帳上。
褚逸盯着眼前的床帳,思緒恍惚,整個人都略顯呆滞。
他不是被侍衛抓到男主面前……了嗎?現在又是在哪?
周遭的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似乎其中還夾雜着一點微乎其微的木質香。褚逸扶着床沿緩緩坐起身,原本身下柔軟的床榻在起身那一刻仿佛有針紮着他的身軀,尤其是那一處……
褚逸無意識地“嘶”了一聲,就連眉眼都皺在了一起,隻得繼續躺着。
晌午的記憶一瞬間沖入腦海。
他竟然自己主動撲倒了書中的男主翻雲覆雨,形式激烈!
褚逸偏過腦袋不着痕迹得在屋内找尋着盛遷衡的身影,似是不在?他這才松了口氣……
他緩緩地挪動着身體,企圖緩解些許身後的不适感。可耳垂綿長的呼吸聲,讓褚逸一瞬間不寒而栗,他甚至絲毫再也不敢動彈分毫……
褚逸努力忍住疼痛感坐起身,卻在一瞬間被睡在床内側之人再度摟回原位。
盛遷衡感知到褚逸的一舉一動,他僅僅憑借着下意識地舉動将褚逸帶回懷中,“醒了?睡得可還好?我叫太醫來替你瞧瞧。”
褚逸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側的男主,不是說這是位暴君嗎?還是說這是成為暴君前的甯靜……
盛遷衡見褚逸并未回話,便撐坐起身,迅速越過褚逸下床穿戴整齊,朝着殿外喊了句:“傳禦醫。”
褚逸這才下意識查看身上的衣物,這暴君應當不會服侍他人穿衣。可卻意外發現身上的寝衣穿得竟意外得合身?
他剛準備起身便被盛遷衡扶着後腰坐起,眼下倒是無甚疼痛感。
待褚逸思及眼前之人為暴君之時,他才下意識向後躲去,他顫巍巍地擡眸望去,欲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盛遷衡隻當是今日之舉過于孟浪,吓着褚逸才令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他剛欲擡手探一下褚逸的額溫,便聽見屋外之人傳話:“陛下,王太醫已到。”
盛遷衡迅速扯下窗簾,遮擋住褚逸的臉,叮囑他不要露臉出聲後,才讓太醫進屋。
褚逸的思緒還在思索眼下的局面,他是穿書來的,不久後就會死于奸臣誣陷。眼下暴君待他倒是貼心,應當是還未被佞臣蠱惑,以書中的劇情來看,他和男主可以稱為忘形之交,隻要繼續裝作兄長關懷男主,或許能讓他動容的吧……
許是想的入迷,褚逸就連太醫已然退出屋内都未曾察覺。直到盛遷衡将窗簾寄回原處,開口同他商議才回過神,“阿翊,在想什麼?”
“陛下……”褚逸怕稍有不慎便惹得暴君不悅,思量再三才回話,“臣自知祭祀之事辦事不周,惹得陛下險些出事。臣願卸去攝政王一職,望陛下成全!”
盛遷衡眉頭緊鎖,不曾想他開口竟是提及祭祀,太醫說的話毫不在意?
“你要辭官?”
褚逸點頭,“犯了大錯自是要有所懲戒的,臣甘願受罰。至于我和陛下之間……臣自當未曾發生過……”
“呵,褚逸!”盛遷衡咬着後槽牙,“你辭官便是要遠離朕?朕自诩待你不薄!”
盛遷衡語畢的那一瞬,偌大的寝宮内鴉雀無聲,獨獨能依稀聽清二人的呼吸之聲。
褚逸似是聽出了話語中不怒自威,不覺吞咽口水。長時間保持着同一姿勢,他細微得挪動着,但還是不免扯到□□,眉間透露出不适,故作扭捏狀,“陛下還未立後,也未納一妃。臣與陛下隻是陰差陽錯,一切都是臣之過,陛下如若介懷,自可将臣發買邊境,臣絕無怨言,還望陛下念及舊情……”
盛遷衡自是察覺到褚逸的不适,他也絕非無情之人,隻是褚逸嘴裡吐出的每一次都字字誅心。
舊情?舊情便是讓他送褚逸離開自己身邊?
絕無可能!他不會讓褚逸離開自己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