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你可會離開我?”
褚逸隻覺盛遷衡手勁兒大疼得厲害,眼尾不自覺泛着淚光,“不會,都要大婚了入了冊那便是要陪在你身邊一輩子的。”
盛遷衡不信,可褚逸一臉委屈的模樣又不得不讓他動容。自那日褚逸分化以來,他替褚逸疏解後,一旦察覺到褚逸有私逃的想法,他便絲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褚逸脫口而出:“一言為定。”
盛遷衡這才松了手,許是褚逸的膚色太過于白皙,他一松手留下的紅痕便久久難消。
“來人,端盆水來。”
若桃站在殿門外,聽到指示後立即吩咐人去打盆幹淨的水後才進屋。
盛遷衡細細得揉着他的下巴,眼底深情難掩。
褚逸見盛遷衡莫名又一副歉疚的模樣,總覺他是否有病。前一刻還在強迫他回答他愛聽的答複,眼下卻又仿佛認識到自己犯了錯一般。
他真的不會精神分裂嗎?
侍女端來水後,盛遷衡親自替褚逸淨手。
盆内四手交疊,盛遷衡的掌心全然将其包裹住,他舀起清水澆于污穢處,輕而易舉便将其洗了去,可他并未就此罷休就連任何一個指縫都未曾放過。
褚逸不習慣這樣親密,每每縮回手,都被盛遷衡鉗制住,“陛下,我自己來吧。”
盛遷衡最終拿着絹布一一擦拭去褚逸手上的水珠,随後擡伸手環上褚逸的腰,于他耳側開口:“愛妃,這下幹淨了~”
褚逸隻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回眸望向暴君,問:“陛下,可要吃些冰果?”
盛遷衡首颔首。
褚逸見盛遷衡并未有松開他的意圖,隻得拖着盛遷衡兩人形同步履搖晃的鴨子般挪動。
褚逸拿過冰葡萄仔細剝去表皮,擡手遞到盛遷衡唇邊喂他。吃了數顆過後,盛遷衡便不吃了。
兩人形同連體嬰一般黏在一起,直到沐浴時才分開。
褚逸臨睡前一直在思慮為何今日盛遷衡來的時機如此湊巧,又為何非要替他淨手,仿佛他沾染了不淨之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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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征這日晴空萬裡,金烏高懸。
前一晚褚逸便早早睡下,翌日天不亮便已然醒來。
他喊來若桃早早備上早膳,坐于桌旁等着盛遷衡來。
褚逸着實等得不耐煩,數次起身于殿内踱步又數次坐下。他以前并未覺得等待如此漫長過……
盛遷衡來時見褚逸端端正正地坐于桌前等着他,不免震驚。他原以為褚逸亦同往日那般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本想着能從被窩中将其撈起替他更衣。
兩人用完早膳後,褚逸便準備啟程。
盛遷衡陪着他行至宮門外,馬車業已備好。
褚逸怕盛遷衡會起疑,上馬車前一把抱上他,将腦袋順勢埋在暴君的胸前,“陛下,突然要分開臣不适應……”
盛遷衡輕拍着褚逸的後背,安撫道:“三日後,便能入宮見到朕了。按禮制,大婚前夫夫二人不得相見。朕也舍不得你。”
褚逸後撤了一步,擡首望向盛遷衡的眼眸,盛遷衡眼裡都是他。盡管無數次對視他都能從盛遷衡眸中望見自己,可這次仿佛有所不同。
此刻他和盛遷衡宛若真正的準新婚夫夫一般,不舍分離。
褚逸也不知是他演的太過入戲,還是真的不舍。他擡手環上盛遷衡的脖頸,讓他低些頭随後緩緩踮腳,湊上前落下一吻。
随行的奴才都迅速背過身,大總管見時辰差不多時,才開口提醒道:“陛下,時辰快到了。”
盛遷衡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褚逸,視線交錯間誰都不肯先挪開。兩人都在不經意間失了分寸……
褚逸垂首,“陛下,那我走了。
盛遷衡:“嗯,去吧。”
褚逸轉身上了馬車,坐好後這才察覺他居然主動吻了盛遷衡……
他擡手捂着胸口,不免感慨自己怕不是瘋了!?
伴随着車夫禦馬的動靜響起,馬車便也移動起來,褚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從窗柩探出腦袋望着那宮門和盛遷衡一行人愈發渺小,直到看不見……
他這是真的離開那皇宮了?如此輕而易舉?
馬車行至褚府後才穩穩停下,褚逸站在褚府門前的那一瞬恍如隔世。
若桃此次随行,見褚逸傻站在自家門口問:“小主,怎麼了?不進門嗎?”
褚逸望向若桃,“隻是覺得許久未歸,不禁感慨罷了。即已回府,現下還是喊王爺吧,回了宮再喊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