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遷衡進門時,姜信瑞正站于褚逸身側,從他的角度看去那二人幾乎無任何間隙可言。
褚逸察覺到盛遷衡身上的氣息的那一刹那,便輕輕用扇子推開姜信瑞,柔聲道:“診脈無須靠如此近,本宮不喜你身上的氣味……”
他聽着盛遷衡咳嗽了幾聲後,才挪過視線望向盛遷衡,莞爾一笑:“陛下來了?怎麼不通傳一聲,臣妾都未做準備。”
盛遷衡的視線落在那小醫館身上,緩緩行至褚逸身側,“身子可有不适?”
褚逸刻意起身的速度放得極緩,轉而摟上盛遷衡的腰,“已無大礙,隻是近日總覺心慌,正讓徐太醫開個安神的方子呢。”
盛遷衡點頭,他望向姜信瑞冷冷開口:“你方才意欲何為?”
褚逸鼈着嘴,低聲嘟哝道:“方才徐太醫正寫藥方,我便想讓那小醫館再替我看看,陛下怎麼了?”
盛遷衡仔細分辨着那小醫館身上的信香,倒像是個中庸,理當是他多想了……
他撫上褚逸的臉頰,“無事,這幾日總覺心慌?”
褚逸點頭。
徐太醫接話道:“娘娘身體康健,脈象平穩,應當是今日睡得不安穩多思多慮,引發的心慌,臣已開安神藥。娘娘服下即可緩解不少。”
盛遷衡盯着褚逸頰邊的血色,與前些時日相比紅潤不少。至于心慌,他猜測應當是乾元與坤澤成契後,身為乾元的他不在褚逸身側引起的。
盛遷衡見徐太醫理好藥箱欲離開,便順勢挪步送他,在褚逸聽不到的角落低聲詢問:“他可有……?”
徐太醫搖頭,“娘娘并未有喜脈,許是時日尚淺暫無法診出。另,娘娘的心慌是因與陛下長時間分離所至……”
盛遷衡心領神會。
徐太醫:“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盛遷衡:“說。”
“據臣猜測娘娘是前攝政王褚逸無疑,”徐太醫撚着胡子掩飾心慌,“臣以為意欲謀反之人應斬草除根,留不得……”
盛遷衡停下腳步,冷眼盯着徐太醫,“徐太醫還有一年便可告老還鄉了吧?如若期間做錯了事便無法衣錦還鄉,徐老可懂我的意思?”
徐太醫微微一笑,“臣老眼昏花竟認錯了人,還望陛下恕罪。惠妃娘娘身體康健,臣這就回太醫署配制藥方煎煮……”
盛遷衡擡手捏了下徐太醫的肩膀,“還得是徐老,深得朕心啊。”
徐太醫隻覺後背陰涼得很,迅速帶着小醫官離去。
姜信瑞低着頭跟在二人身後,隐約聽見要處決褚逸的字眼。他暗暗下決心必須帶褚逸離開!!
褚逸獨自坐于殿内暗自慶幸着險些被盛遷衡發現姜信瑞的蹤迹。
他原以為盛遷衡同徐太醫一道離去,卻不曾想不過片刻便返回殿内。
他望着盛遷衡黑着臉似是情緒不高,伸手捏上暴君的手,“阿衡,誰惹你不悅?”
盛遷衡搖頭,“徐太醫方才同我講作為帝王不該心慈手軟,萬事皆得斬草除根,包括你!”
褚逸近日總覺右眼皮跳得緊,莫非有災禍降臨。
但轉念一想,現如今除了需得在盛遷衡身下承歡,并無他事能要他性命。
萬萬沒想到盛遷衡竟同他講這些?他可莫要将旁人的話聽了去!!!
“阿衡,昔日我為攝政王得罪不少人,那些人對我深惡痛絕,想除掉我乃情理之中……可是你不能……同那些人一樣……你我已是夫妻,你若要殺我,我無怨言……”
褚逸牽上盛遷衡之手按于自己胸口,繼續道,“但此處便如千萬把刃插在我的心口一般疼痛……”
盛遷衡從未有殺褚逸之心,他隻是每每忍不住試探褚逸對他的心,是否會離開他,抛棄他……
“我并無此意,若再有人提及此事殺無赦,君無戲言。阿逸,自可放寬心。”
褚逸這才松了口氣,垂首将腦袋抵在盛遷衡胸口,耳側隐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阿衡,我想出宮轉轉……”
盛遷衡:“可是在這景陽宮無事可做?”
褚逸:“嗯,無事可做,隻得日日念你。”
盛遷衡:“待各國使臣觐見完畢,我再帶你出宮玩幾日可好?”
褚逸未曾想盛遷衡竟同意了,他環上他的腰,微微踮腳吻上盛遷衡的唇。
原隻是淺淺一吻,卻被盛遷衡有機可乘。
盛遷衡雙手捏上褚逸的腰,輕輕一颠便将人穩穩抱在懷中。
褚逸隻覺唇齒輕而易舉地被盛遷衡撬開,帶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每一寸舌尖都被細細品味,水漬順着唇角漫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