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被推倒在地,疼痛感從尾椎骨蔓延而上,他繼續道:“陛下,自是不願殺我的。我于你而言難道不是堵住群臣谏言納妃最好的借口嗎?平日閑來無趣便去我那景陽宮找找樂子……好營造出我寵妃的形象。前些時日那宴席之上,你又利用我攝政王加寵妃的身份推托去了所有觐獻的美人……
如此好用的一枚棋子,若如此輕易便棄去,實乃可惜。陛下以為呢?”
盛遷衡原已然快步行至房門前,伸手猛地一推,那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本就陳舊的門軸在這突如其來是大力下發出刺耳的聲響,仿佛這二人此刻滿腔怒意的前奏。
褚逸的話語猶如根根銀針實實地紮在他的心間,他回眸望着未起身仍坐于地上的褚逸,“褚逸,你這是不準備同朕演了?”
褚逸隻覺眼眶酸澀不已,擡手揉了數次才覺自己竟哭了,“你既不信我,問這些又欲得到什麼樣的答複呢?”
盛遷衡頭也不回,徑直跨出門外,他重重地将門一拉,那木門在慣性之下猛地撞向門框,“砰”地一聲巨響,震得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這聲響回蕩在寂靜的廂房内,褚逸微微身軀顫動,他擡手用衣袖擦去淚痕。随後徐徐站起身,他坐回榻上望着那緊閉的木門,不自覺笑了。
他這是怎麼了?演了兩月有餘,為何獨獨今日演不下去了。他大可抱着盛遷衡再撒嬌幾句敷衍過去,可一時情緒失控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褚逸不知一人呆坐了多久,直至雙腳冰冷才回神。
他開口喚道:“蓮房?蓮房?”
蓮房這才進屋,問:“夫人,有何吩……咐?”
蓮房在屋内搖曳的燭火下依稀能看清褚逸的指尖竟泛着血絲,她立即蹲于褚逸身前,“夫人,手怎麼了?”
褚逸垂眸這才察覺指尖的疼意,他微微搖了搖頭,“盛遷衡去哪了?”
蓮房低聲回話:“少爺他定了别的廂房……他讓蓮房好生服侍您歇息……”
褚逸任憑蓮房替他清理着手上的傷口,默默按下心底的怒意,思索起該如何挽回眼下的局面。
可不過片刻他便想着他心底的委屈又能朝何人訴說,又當如何緩解。褚逸自嘲地笑了,原以為隻需一味讨好那暴君便可,可他終究是做不到時時刻刻演着那寵妃的角色。
他是褚逸,不是什麼惠妃……
看來還得盡早逃離盛遷衡身邊才是。
褚逸詢問起蓮房:“這些時日吩咐你辦的差事如何?”
蓮房起身湊近褚逸耳低聲将這幾日的所獲一一告知于他。
褚逸:“好,一切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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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褚逸同盛遷衡二人皆孤枕難眠。
盛遷衡另開了一間廂房,卻整夜都躺于榻上輾轉反側。
翌日清晨,大總管見盛遷衡那眼下的烏青,不免擔憂:“少爺與夫人可是吵架了?”
盛遷衡不搭腔。
大總管自是在屋外将二人的争吵聽得一清二楚,他見盛遷衡愁眉緊鎖,徐徐開口:“少爺,可否聽奴才說兩句?”
盛遷衡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