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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離開那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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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給了我留下來的借口。

我每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吉田松陽身後轉,他做飯,我生火,他洗碗,我、我站在旁邊陪他洗碗…

但凡看到什麼新鮮物件,我都會拿起來,用眼神詢問他。而他總能默契地理解我的意思,不厭其煩地告訴我這東西用日語怎麼說。

偶爾瞥見窗外依舊連綿不絕的大雨,心底竟悄然滋生出一絲陰暗的期盼——希望這雨能下得再久一點。一方面,我想多學點東西;另一方面……

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他專注炒菜的側臉。袖子綁起來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竈膛裡跳躍的火光映着他銀色的發絲,那煙火氣竟半分也沾染不了他周身清雅的氣質。

長得真好看啊……我在心底默默感歎。想到就要離開,不舍和遺憾像藤蔓一樣悄悄纏繞上來。

他是個極有分寸感的人。相處時似乎能敏銳地察覺到我内心深處尚未完全消散的警惕,始終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唯有兩人在桌案前對坐教學時,偶爾指尖會不經意地輕觸。那瞬間傳遞過來的微暖體溫,總能讓我心頭一跳,又強作鎮定地收回手。再偷偷瞄他一眼,卻發現他白皙的耳廓染上了一層可疑的薄紅……我的嘴角便忍不住悄悄彎起。

而且我這人,最受不得死闆的規矩。裝模作樣地跪坐一會兒後,腿腳就開始不安分地扭來動去,偶爾還會“不小心”踢到對面的他。

每當這時,他總是回以一個包容的微笑,甚至溫和地說:“無理しなくていいよ(不用勉強自己)。”

夜晚,我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仿佛這樣就能蓋住臉上滾燙的溫度。

以前高中時,兩位師姐對我的“情感生活”操碎了心,仿佛怕我早戀,又怕我不開竅。結果三年下來,我像個榆木疙瘩,對身邊那些幼稚的、暖男的、運動系的男生通通無感。

師姐痛心疾首,說早戀是人生限定體驗卡,過期不候。對此我隻撇嘴不屑:“本姑娘凡心豈是輕易能動的!”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什麼是少年慕艾,甚為歡喜的感覺,清心決就算念再多次,也止不住心髒跳動的頻率…

然而,雨終究會停。盡管這場雨斷斷續續纏綿了半個月,放晴的那天終于還是來了。

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我不能因為一時的歡喜就放棄找到回家的路。

半個月的突擊學習,簡單的日常交流已不成問題。看着窗外萬裡無雲的晴空,我收拾好自己那簡單的幾件衣物,走到松陽面前,鄭重地道别。

“這段時間承蒙您照顧了。我該告辭了。”我手持碧落劍,向他行了一個标準的師門手勢禮。

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想在找到回家的路後再來看看他。

至于現在,不能再麻煩他了。

松陽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提出離開,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晰的失落:“何か失禮なことがありましたか?(是我哪裡招待不周嗎?)”

當然不是!

“いいえ!松陽さんはとても優しい!(不是的!松陽先生人非常好!)”複雜的日語我還說不溜,隻能絞盡腦汁地解釋,“隻是,我需要自己想辦法生活。”

我和他非親非故,打擾人家這麼久已是厚顔,更何況我終究是個異世來客。就算心底對他萌生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也從未忘記師父師姐,更沒忘記自己是個劍修!

我們門派最講究“自力更生”四個字。要是被師父知道我在一個陌生男人家裡白吃白住半個月……呵呵,一頓“竹筍炒肉”(戒尺伺候)怕是跑不了。

我态度堅決地再次辭别,牽起碎星。心中已有了模糊的去向,望向遠方時,内心反而一片平靜。

走出好一段距離後,身後忽然傳來他的呼喚。回頭,隻見他快步追了上來,将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裹塞到我手裡。

“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請收下吧。”他頓了頓,目光中掠過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聲音放得更輕,“如果…之後路過這裡,能來看看我嗎?”

我愣住了,呆呆地接過那份沉甸甸的心意。看着他月朗風清般的身影,我重重點頭,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我一定會來找你玩的!”

将包裹仔細捆好在馬鞍旁,我利落地翻身上馬,輕扯缰繩。碎星邁開步子,馬蹄在石闆路上敲出清脆的哒哒聲。

走出幾步,我還是忍不住回頭。他的身影依舊靜靜地伫立在原地,像一棵沉默的松樹……

我用力朝他揮了揮手,大聲喊道:“松陽!我一定還會回來看你的!”

他也擡起手,朝我揮了揮。陽光太耀眼,我看不清他的口型,隻依稀覺得他好像說了什麼。

在這陽光燦爛的日子裡,傷感實在不合時宜。我轉回身,用力一抖缰繩:“駕!”碎星立刻小跑起來。

曾經夢想的“仗劍走天涯”,沒想到在這個光怪陸離的異世界實現了。

馬蹄輕快,四月的微風帶着雨後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拂面而來。身後低矮古樸的風格建築漸漸遠去。我壓出心頭的不舍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哼唱起那首熟悉的調子: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

我改換素衣回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隻想王寶钏……”

我的馬雖不是白馬,卻是師姐所贈;

我一身宋制绯衣,心中念念不忘的也确實是“中原”(故鄉)。

縱然這片土地上有讓我心動的身影,可我滿心記挂故國親朋,也絕不會做那苦守寒窯十八載的王寶钏——

我不想要戀愛,我要回家。

我叫任芳然。“任”是“任爾東西南北風”的任;“芳然”取自“芳草萋萋”,寓意生機勃勃,堅韌頑強。

師父給我取這名字,就是希望我一生恣意潇灑,如勁草般擁有蓬勃的生命力。

不隻是我,大師姐任英然,二師姐任菲然,皆是如此。

思鄉之情總是來得猝不及防。鬼使神差地,我又又牽着碎星去了那片曾将我帶來此地的林子。

結果毫無意外——空蕩蕩的,找不到一絲我曾來過的痕迹,連那棵曾被我使氣用劍砍過的歪脖子樹都恢複了原樣。

回程時,不可避免地再次路過那片曾讓我心驚的戰場。

這一次,在朗朗晴空下,我終于能稍微平靜地正視它。好在今天沒有厮殺,隻有幾面不知屬于哪方的旗幟插在焦土上,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那些堆積如山的屍體,不知是否可有親人來為他們收斂?

我沉默地打馬從戰場邊緣走過,一種強烈的疏離感再次攫住了我——我是異世之人,與這片充滿硝煙和悲鳴的土地格格不入。

忽然,眼角餘光瞥見遠處陽光下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似乎是一抹……飄動的銀發?等我定睛仔細望去時,那點微光卻消失無蹤,仿佛隻是幻覺(後來才知道,那驚鴻一瞥,是某個在屍堆裡翻找食物的銀發天然卷小鬼)。

我搖搖頭,大概真是眼花了。不再停留,策馬朝着之前觀察到的河流上遊走去。我記得那裡有一座郁郁蔥蔥的山,想必野果不少。路上遇到不少行人,這一次,我終于能聽懂他們零碎的交談:

“看…是那個輝月姬…”

“她又出現了……”

“那個奇怪的美人……”

河邊有許多婦女在浣洗衣物,我想漫長的雨季過去,大家一定都存了好多髒衣服。

抵達河流源頭,我牽着碎星走進山林。說來唏噓,曾經那麼向往山外的繁華,此刻置身于這略顯貧瘠的山林中,我卻宛如乳燕投林一般,感到欣喜和自在。

在這裡,我能憑借樹蔭的疏密判斷哪裡的果子可能更甜些。可惜這四月的山野,成熟的果子實在寥寥無幾,味道也遠不如我門派後山那些野果甘美。

我繞着這座不大的山林走了一圈,意外發現了一個隐蔽的山洞。謹慎地朝洞裡扔了幾塊石頭,等了一會兒,不見任何野獸竄出。我走進去查看,裡面還算幹燥幹淨,是個不錯的臨時落腳點。

取下馬鞍旁松陽給的大包裹,拆開。裡面有碼放整齊的飯團點心和星星糖,一個便攜水囊,幾套嶄新的和服,還有一小袋沉甸甸的錢币——我對這裡的物價毫無概念,但直覺告訴我,這絕不是一筆小數目。

吉田松陽啊……

隻是念着這個名字,就溫柔的讓我想要落淚。我收起這些東西放好,也把那顆想要風花雪月的心收起來。

在山洞前清理出一片空地。沒什麼特别原因,隻是連續十多天沒練劍,感覺骨頭都鏽住了。我可沒忘記自己是個劍修,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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