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那喜爾一次又一次地欺騙你,為何你都無動于衷?”
昏天暗地的煙蘿洞中,郎殊匆匆地向前,毋明跟在他身後,對他多次包容喜爾的行為很是不解。
在他看來一個背叛者,就應該得到她應有的下場,優柔寡斷之人,如何掌管風零軍?
“不關你的事。”郎殊呵斥,穿過煙蘿洞後,就徑直沖向那片森林,上次他在消失的時間内,重回這片森林,知道了一些他一直想了解,卻從未有機會知道之事。
“若少主不忍傷她,屬下願請命前去,一切後果皆由屬下一人承擔。”兩人跑到那片海域前,心事重重的毋明便抱拳下跪,他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此事有一個結果。
海風清涼,吹不散人心燥熱,郎殊的雙眸中似有一團火,火光從旺盛到熄滅,隻用片刻功夫。
他的聲音波瀾不驚,走向那棵古樹:“她若是出事,你也不必活了。”
他不解釋太多,隻告訴他後果。
古樹維持着原本模樣,除了地面上那片,來自晉元的幹涸血迹,那時他用生命,為他傳達了一個重要訊息。
一個,隻有無恙後人,才能知道的,關于風零軍的訊息。
“風零軍當年知道無法突破圍困後,就共同下了一個決定,他們要在今日卷土重來,為少主披荊斬棘,掃除一切障礙。”毋明道來原委。
又跪下:“少主,您是風零軍唯一的希望,萬不可再出任何差錯。”
“不會。”郎殊手放在枯樹上,指尖向下滑落,期待又害怕。
手放上去的瞬間,數道迅猛的飓風從後方追來,如一把利斧在海岸,鏟出一個個深坑,毋明驚恐的臉,被吹到變形:“少主,小心!”
他擋在郎殊身前,被飓風卷走。
風力再前進一分,停留在郎殊身後,等待着其他風力彙集,合攏成一個巨大的龍卷風。
“郎殊,現在的你宛如凡人,看你還拿什麼與本君對抗。”赤脊嚣張的聲音透過風聲傳來。
郎殊面朝古樹,仍舊不動。
“本君精心布下這一切,隻為讓你嘗試一番,被最信賴之人欺騙的滋味,你現在這個表情,倒是很符合本君的預期,隻要你足夠聽話,本君或可以考慮,在你死後,将那個狡猾奸詐的女子送去陪你。”
“一個見風使舵、貪生怕死之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你是在說你自己?”郎殊嗤笑,自古樹前轉身,目如羅刹,隐散幽光。
“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經曆了什麼,長成如今這幅人憎鬼惡的模樣?”
“少年畢竟是少年,你若是以為單憑這些話,就能讓本君動搖的話,那就讓天下人都不要修煉,都去練嘴皮子好了。”黑霧凝聚出人形,顯現處赤脊的身形與樣貌。
他抱起雙手:“你别妄想,能赢得了本君,本君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拭目以待。”郎殊颔首,模樣乖順。
“其實本君都不用做什麼,你就會像條可憐的哈巴狗一樣,哀求本君放過你。”赤脊從半空下落,走到他身前。
“像你們這種人,總是有許多在乎的人和事,永遠做不到像本君一樣灑脫,可以豁出一切作賭,本君可以承受輸,而你們卻不能不赢。”
“為了所謂的道義和名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本君其實很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打交道,因為不交鋒則罷,一旦開始便是你死我活。”
“這千百年來,像你一樣自不量力的修士,本君見過很多個,他們都和你一樣,前期熱血沸騰,後期悔不當初。”
“你知道,他們因何而悔嗎?”他歪頭過來。
“不知道沒關系,你總會知道的。”他詭異一笑,伸手向郎殊的頭頂而去,黑霧無限延長,在半空蓄勢待發,像一條吐信的毒蛇。
“是嗎?”郎殊眼神一暗,在觸手即将靠近之際,化出白玉戟,猛地紮去。
一陣寂靜後,如雷的慘叫聲拔地而起,上空傳來赤脊不可置信的聲音:“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還有靈力!”
郎殊邪魅一笑,驅戟上攻:“你不是胸有成竹嗎?”
“有靈力有如何,你以為單槍匹馬,會是本君的對手?”赤脊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并立馬生出應對之策。
他合力對抗,兩道強大的力量在空中對接,“轟”地一聲炸裂開來,兩人皆受力波所傷,各自退了幾步。
“你的能力不錯,但想殺本君,還是癡心妄想。”赤脊雙手并攏,預備乘勝追擊,再上猛攻。
“少主!”毋明從沙土中爬出來,用劍劃開郎殊指腹,将血滴甩到古樹上。
垂老的古樹開始劇烈搖晃,剝去幹枯的外皮和樹葉,成了一個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樹幹不停向上拔,不遠處的海域,現出一個又一個的人頭,他們個個身披黑色戰甲,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