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慚形穢?”
“诶!對對對!”溫驚橋一拍大腿:“傅總,會議要開始了,我先走一步哈……”
傅寂深:“……”
還能躲得再明顯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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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罩,華燈璀璨。
七星級皇鶴酒店的SVIP包廂内,兩位老董在談話,溫驚橋操作平闆負責點菜。
傅寂深直截了當地告知梁鶴鳴:“傅懷瑾想去你公司實習,你給安排個位置,到期能不能留下,就看他自己的能力。”
梁鶴鳴點燃一根雪茄:“他那個媽能同意?”
聽說當初便是傅懷瑾的媽孟茹華,哭着求傅老爺子讓傅懷瑾到傅氏曆練的,她好不容易求得的機會,能善罷甘休?
“那與我無關。”
傅寂深冷道:“就這麼定了,省得再礙眼。”
“成啊。”梁鶴鳴吐出一圈煙霧:“今晚讓小橋給我布菜呗。”
傅寂深剃他一眼:“滾。”
“可以的。”
溫驚橋下單提交後,放下平闆,他看着梁鶴鳴,别有深意地微微笑道:“這點小事,我不介意。”
傅寂深一噎。
身為他的秘書,沒有伺候别人的道理,更何況,工作以外,他們已經建立了新的友誼關系。
他不容置喙地說:“不行。”
“破一次例,往後别的老總提要求,你能拒絕得了?”
溫驚橋卻理所當然道:“梁董是您最好的朋友,不一樣的。”
話落,他請梁鶴鳴往旁邊讓個位置,他則坐到二人中間去。
傅寂深面色瞬時陰沉下來。
溫驚橋佯裝看不見。
不多時,開胃涼菜上齊,他們邊吃邊等熱菜一道道上。
溫驚橋左手拿筷子同樣靈活,他同時用兩雙公筷左右夾菜,梁鶴鳴除去花生過敏,基本不挑食,給啥吃啥,傅寂深雖然挑食,但他對傅寂深的喜好了如指掌,因而照顧兩人也是手拿把掐。
“小橋總是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本事。”
梁鶴鳴吃得非常舒心:“你左手還會做什麼?”
“右手會的,左手都會。”
溫驚橋戴上橡膠手套,滋滋有味地啃起烤羊排。
羊排用秘制調料腌制過,不僅沒有膻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上面撒的孜然辣椒粉也比外面的香,他一連啃完兩根,又拿起上萬塊一隻的大龍蝦,沿着劈過的縫剝開,再取出嫩滑的蝦肉,蘸上濃郁的湯汁。
他先給兩位老董各分一隻,再自己吃兩隻。
絕不讓自己吃虧。
傅寂深滿心不爽,大大影響了食欲。
嘴裡的龍蝦都味如嚼蠟。
而梁鶴鳴卻與之相反:“真香。”
“小橋,再來一個。”
“好的,梁董。”溫驚橋動作麻利,轉眼就剝完放進他盤子裡,擔心分配不均,他轉過臉問傅寂深:“傅總,您還要嗎?”
“要!”傅寂深咬牙,語氣不善:“再倒杯酒。”
溫驚橋一一照做。
出于賠罪心理,他給自己也倒了杯85年的紅酒,而後舉起玻璃杯,敬傅寂深:“傅總,您的好意,我知道,謝謝您。”
傅寂深冷哼。
就是不搭腔。
“就别端着了,哥們兒。”梁鶴鳴在旁笑道:“小橋都給你台階了,你還不趕緊下。”
傅寂深傲氣地揚着下颌:“他給,我就得下?”
梁鶴鳴忍笑:“聽哥一句勸,不然有你後悔的。”
溫驚橋用另一隻胳膊肘搗了搗梁鶴鳴。
傅寂深不信邪。
自顧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溫驚橋啞然失笑。
緊随其後一口幹了。
紅酒口感醇厚,回甘綿長,馥郁的香味在喉間久而不散。
可一杯酒下肚,加上此前吃過幾道辣菜,他喉管和胃裡有些灼燒感,很不舒服。
幸而桌上剛端來贈送的紅豆桂花酒釀圓子,熱氣騰騰的,看起來香甜軟糯,溫驚橋盛一小碗,舀起一勺圓子吹吹,含進口中,一抿即化,再喝一口熱釀,稍稍撫慰胃部的不适。
味道不錯,溫驚橋給二人也盛上。
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可是須臾,他臉頰開始發燙,許是方才酒喝的急,且度數不低,上臉又上頭,溫驚橋有些微醺的暈乎。
他咬着唇,撐着桌子站起,頭耷拉着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去上個洗手間……”
傅寂深聽聲察覺出不對,掀起眉眼。
便見溫秘書臉頰紅彤彤的,一直蔓延到頸間,粗框眼鏡不知何時滑落至秀挺的鼻梁下方,露出他從未仔細看過的眼睛,漆黑如墨,潮濕而多情,像是氤氲着朦胧細雨,望不真切。
而那嫣紅的嘴唇,緊咬後的形狀,竟像極了……橋橋!
傅寂深腦中“嗡”得一陣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