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垂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想知道秘訣嗎?”不等回答,少年已經将糖紙塞進他掌心,冰涼指尖劃過他發燙的虎口,“我的陷阱裡,藏着最特别的人。”
周圍同學被電影情節逗得哄堂大笑,隻有宋嶼川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低頭看着掌心的愛心糖紙,上面歪歪扭扭寫着小字:給小嶼川的專屬陷阱。
再擡頭時,許星垂正托着下巴看他,眼尾的桃花色在藍光下像是浸了蜜的晚霞:“現在,你願意掉進這個隻屬于你的陷阱裡嗎?”
熒幕上反派的糖紙陷阱轟然破碎,而宋嶼川掌心的愛心糖紙,卻裹着盛夏最溫柔的甜意,将他的心牢牢困住。
暮色從教室的玻璃窗漫進來,将許星垂的雪色發絲染成蜜糖色。
宋嶼川獨坐課桌前,手指無意識摩挲着那張愛心糖紙,鋼筆尖在日記本上懸了又懸。
走廊外傳來零星的腳步聲,遠處操場的歡鬧聲漸漸淡去,唯有蟬鳴依舊喧嚣。
他裹着盛夏最溫柔的甜意将他的心牢牢困住——鋼筆劃過紙面,墨迹暈染開細小的毛邊,像極了此刻慌亂的心跳。
窗外的風掀起窗簾,掃過他發燙的耳尖,恍惚間又聽見許星垂在耳邊輕笑的聲音,帶着薄荷糖的清涼與草莓的甜膩。
忽然,手機在桌面震動。
解鎖屏幕,是許星垂發來的消息:同桌,我把最後一顆糖紙折成了船,等你放學一起“航行”呀~配圖裡,星星糖紙折成的小船靜靜躺在掌心,背景是教室後排熟悉的黑闆報。
宋嶼川慌忙擡頭望向教室後方,空蕩蕩的座位上,許星垂的書包拉鍊上還挂着半顆沒吃完的草莓糖。
他攥緊糖紙,喉結滾動着打下一行字,又删去重寫。最終隻發了個簡單的“好”,卻在發送後将額頭抵在冰涼的桌面上——原來這場關于糖紙的甜蜜陷阱裡,他早已潰不成軍。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斜斜灑進教室,許星垂倚在窗邊,雪色發絲被鍍上一層金邊。
他晃着手裡星星糖紙折成的小船,眼尾笑意盈盈,正盯着門口方向。
宋嶼川踏進教室時,迎面撞上少年亮晶晶的目光。
“同桌早!”許星垂揚了揚小船,蒼白指尖捏着船帆輕輕一晃,“說好的‘航行’,糖紙船還缺個船長。”
喉結滾動了下,宋嶼川别開泛紅的眼尾,将書包重重放在桌上。
書包側袋露出半截折好的星星糖紙,正是昨晚熬夜寫滿字的那張。
餘光瞥見許星垂湊過來的身影,薄荷糖氣息混着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這是什麼?”少年眼尖,指尖已經勾住糖紙邊緣。
宋嶼川慌忙去搶,卻被許星垂輕巧躲開。
展開糖紙的瞬間,晨光映亮上面的字迹:你的糖紙陷阱,我甘心上瘾。
教室裡驟然安靜,唯有蟬鳴從窗外湧進來。
許星垂盯着糖紙,耳尖慢慢泛起绯色,忽然輕笑出聲。他将糖紙小心折回星星形狀,塞進宋嶼川掌心,另一隻手把糖紙船輕輕放在他手背上:“恭喜船長,成功被俘獲——”
眼尾的桃花色比朝陽更豔,許星垂湊近時,發梢掃過他發燙的臉頰:“從今天起,這艘船和我,都歸你管了。”
宋嶼川攥着糖紙星星的手微微發顫,掌心的溫度幾乎要将紙邊燙卷。
早讀鈴剛響,許星垂的糖紙船還停在宋嶼川手背上輕輕搖晃。少年突然湊近,溫熱呼吸掃過耳畔:“同桌,該啟航了。”
話音未落,便将糖紙船穩穩擱在他攤開的課本上,船帆上兩個歪扭的小人牽着手,在晨光裡泛着細碎的光。
宋嶼川慌忙攥緊手心的糖紙星星,耳尖紅得發燙。
許星垂卻若無其事翻開英語書,雪色發絲垂落額前,念課文的聲音帶着輕快的尾音:“Today, I want to tell my deskmate...”他故意拖長尾調,用餘光瞥見宋嶼川僵住的側臉,唇角笑意更深。
課間時,又一顆裹着星星糖紙的糖果滾到桌上。
糖紙背面畫着戴船長帽的小人,旁邊寫着熒光小字:中午天台見,同桌的專屬航線。
宋嶼川捏着糖紙回頭,正撞上許星垂眨着眼睛比口型,蒼白指尖還轉着半張未折完的糖紙。
正午的天台熱浪翻湧,許星垂卻變魔術般掏出冰鎮草莓汽水。
“同桌船長,請登船。”他晃了晃用紙杯和樹枝搭的“船塢”,糖紙船穩穩停在中央,船帆上多了行小字:緻我的專屬領航員。少年擰開汽水遞過去,眼尾紅意比晚霞更盛:“以後每個課間的糖紙,都畫給你好不好?”
宋嶼川望着在風中搖晃的糖紙船,突然輕笑出聲。他用指尖輕點船帆,在許星垂期待的目光中,輕聲道:“同桌,這條航線...我不想返航了。”
風卷起兩人的校服衣角,遠處上課鈴隐約傳來。許星垂愣了一瞬,忽然伸手将糖紙船輕輕按在宋嶼川胸口,聲音低得隻夠兩人聽見:“好,那我們的船,永遠停泊在——”他頓了頓,耳尖泛紅,“彼此的心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