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比那小子聰明。”

季栀心也跟着笑，她知道季佳明在誇她。

“佳明啊，你快六歲了吧？”老人家看着他，說：“馬上要去讀小學，讀書認真點啊！”

季佳明心裡不得勁，他不愛上學，但人前還是回道：“好的，我一定好好讀書。”

“男孩子讀書讀好了有出息，将來能成大器。”

“......”季佳明無言以對，問：“妹妹呢？”

老人想當然說：“女孩子家家書讀那麼多幹什麼，反正長大了也是要嫁人的。”

季佳明問：“嫁給誰？”

“嫁給好男人。”

神他媽好男人！

季佳明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句話，他晃晃腦袋，發誓一定不要讓妹妹嫁給那些所謂的“好男人”。

季歸祖帶着孟青搬到外面，其實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希望能盡心備孕，好生下一個男孩。

可眼瞅着一年多了都沒苗頭，如今季佳明又要上小學，季歸祖實在不願意花錢，于是就這麼拖着，硬是拖了兩年才認命給季佳明交了學費，讓家裡唯一的男丁去上學。

季栀心也學會走路了，她身形漸漸成長，搖籃睡不下，也怕小孩子單獨睡覺出什麼意外，奶奶就讓她就跟着季佳明睡。

跟着季佳明睡的第一天季佳明也很怕，他覺得季栀心小小的，怕半夜翻身把她壓到了，于是挪到床邊，睡熟了不負衆望摔到了地闆上。

季佳明摔的龇牙咧嘴，顧忌還在睡覺的季栀心不敢發出太大聲音，重新躺回去，蓋上被子開始懷疑人生。

上小學也是走讀，其實有托管，但是托管一千多一個學期，不值得，季佳明隻能清早就爬起來走去上學，然後快晚上才走回來。

季栀心很乖。

這種乖在看不見季佳明時也表現的不吵不鬧，獨自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由于季佳明上學沒人照顧剩下的老小，孟青隻得辭了鎮上的工作回家，她在周邊的裁縫店找了臨時工，中午可以回家做飯。

剩餘的時間都不在家，沒人跟季栀心說話，她對着季佳明給她講過無數遍的故事書出神。

這天，季佳明又回來的很晚。

上學讓他的脾氣變得暴躁，特别是每天還要走那麼長的路，腳趾都長水泡了！

季栀心準時在門邊等他回來，稚嫩的聲音問：“好晚。”

“肯定晚啊！”

季佳明翻了個大白眼，他确實有脾氣，但不至于跟季栀心發，捏捏她的臉緩解郁悶，把書包扔在椅子上，說：“每次都要走半個多小時，很累的！”

“唉，要是有自行車就好了！”

娛樂的時間沒有多少，季佳明洗完澡出來，見季栀心坐在床上翻故事書，問：“你都看完了嗎？”

季栀心點頭：“嗯！”

那在家還挺無聊的，季佳明想。

随後，他把書架上放着的幾本用不着的書給她，這是他之前撿垃圾的時候撿到的，他一直記着奶奶說的那句話，什麼書都想讓帶回去讓季栀心學學，生怕她真嫁了人。

整本書破破爛爛，書封也掉了，不過好在紙面足夠幹淨，也沒有異味，估計前任主人也不愛學習，上面沒什麼塗寫痕迹。

季佳明不知道這是幾年級的書，也不管季栀心能不能看懂，反正是知識就往季栀心腦子裡塞，學不學的會不是他該管的事

他随便翻開一頁，指着上面的詞說：“多學學，這不是有還有詞語默寫嗎，這個周...周偷，是三國裡的人物，還有這個詠...詠我。”

季栀心乖乖聽着，一邊附和點頭，情緒價值提供的很好。

季佳明在學校當傻逼，回家居然能在妹妹面前顯擺一把，自己也異常高興，連第二天去學校的路都覺得沒那麼難走了。

晚上回來，季佳明模模糊糊看見什麼，揉揉眼睛，見那東西還在，确認自己沒看錯，差點驚喜地跳起來——是一輛停在家門樓的自行車！

“這是？！”

他把所有能想的人都想了個遍，抓耳撓腮都沒猜出來是誰送來的，又開始懷疑究竟是不是給他的，萬一是有人順手停在這的呢？

可是他昨天抱怨說想要自行車，今天就有了，還正正好停在他家門口，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再說這事也隻有季栀心知道啊！

見鬼了？

不遠處，楊大媽抱着季栀心笑盈盈地走過來，季栀心也是人精，一口一個楊阿姨漂亮楊阿姨漂亮誇着，語氣甜滋滋，把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誇的笑容滿面，見到季佳明回來了，和他打了聲招呼。

“佳明上學回來啦？”

“嗯。”季佳明上前，看季栀心還躲在楊阿姨懷裡，伸手說：“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我都抱不起你，快下來别累着楊阿姨了。”

季栀心水靈的大眼睛看他，随後撇過頭哼兩聲，季佳明心想這小胖球還挺有脾氣。

“栀心這麼輕，多吃飯還來不及，怎麼會重呢？”

楊阿姨笑着抖了抖季栀心，把人抱更緊了，眼裡的喜歡藏也藏不住。

她說：“佳明，栀心說你上學累，阿姨家小孩上高中了，自行車放在家裡也是吃灰，給你用吧，栀心一個人在家挺無聊的，今天還想到來找阿姨玩了，你以後早點回來，也可以多陪陪她。”

季佳明怎麼也沒想到是季栀心幫他弄到的自行車，撓撓頭，覺得季栀心真是聰明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