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沛言一聽,臉紅了半晌。巨畫前的呂杉說道:“老大就隻管撩吧,就這麼不自覺的散發魅力,早晚一堆情債。”
陳種糧撓撓腦袋憨憨地說:“不能吧,這孩子還小呢,而且還都是女子。”
呂杉沒多解釋,畢竟理解了也就理解了,不理解的多說無益。
冥帝的病一晃數月都不好,人已經處于昏迷狀态,柴微既要守着冥帝又要負責靈魂護送,有些忙不過來,便跟許沛言說到:“姐姐的遠方親戚身體有些不太好,姐姐去看看,店中的錢姐姐已經交完了,你放心住,關于案子的事情你去找對面裁縫鋪的賬房陳叔,他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好麼?”
許沛言一聽柴微要走,有些舍不得,小心拽着柴微袖口問:“姐姐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路比較遠,來回可能要三個月了,你乖乖聽陳叔的。”柴微擔心冥帝的病情,忽略了許沛言舍不得她的表情。
許沛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柴微想讓許沛言先睡覺,但許沛言隻是閉着眼睛,柴微做什麼她都知道,柴微一直拖到第二天才和許沛言從店的正門走出來。走到街上在許沛言的目送下走了很遠,才找個沒人的地方隐去身形回到了冥界。
回到呈書殿,柴微同呂杉說道:“沛言這孩子太黏人了,這以後可得讓她改改,我這費了好半天時間才脫身。”
呂杉回到:“老大,這可怨不得人家孩子,你都不注意分寸。”
“我表現得親切不好麼?”柴微還很疑惑的問。
“不好,那孩子好不容易感受到溫暖了,這你轉身又走了,你讓沛言難不難受呀?”
“放心吧,我讓種糧去繼續溫暖她了。”柴微留給呂杉一個自信的笑容就轉到偏殿去看望冥帝了。
裁縫鋪的賬房正是陳種糧,陳種糧一開始去當賬房的時候還有些不适應,從來沒經手過這麼多錢,柴微還特意叮囑過他:“這些錢也不是你的,你有什麼可激動的?注意可别露餡兒了。”
等陳種糧終于重新适應人間的生活,能夠給許沛言提供幫助時,柴微才放心走。許沛言目送柴微的時候,陳種糧正在鋪子裡往外看,他看見許沛言等柴微走遠了後,抹了抹眼淚站在原地不動。陳種糧同鋪子裡老闆說自己有事兒稍離開一下,就來到許沛言身邊。
“小姑娘啊,你叫許沛言對麼?”
許沛言擡頭看了看這個說話和藹可親的人,陳種糧背着光,猛然擡頭有些看不清臉,但陽光沿着他的身形鑲了一層柔和的金邊。許沛言多年後回想起來都會感慨一句:“真是菩薩一樣的人啊。”
“是。。。。。。是的,我叫許沛言,請問您有什麼事兒?”
“我是對面裁縫鋪的賬房,你叫我陳叔就行,你那個姐姐讓我幫忙照顧你,我家也有親戚被林府扣押了,我也在想辦法,有什麼事兒我也會告訴你的。”陳種糧一股腦地把柴微囑咐他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在孩子面前演戲都有些緊張,說完這些就不知道說啥了,弄得兩人都很尴尬,最後還是許沛言先開的口:“謝謝陳叔,姐姐跟我提起過您,我娘的事情就拜托您多費心了。”
“應該的,都遇到同樣麻煩了,互相幫忙嘛。”陳種糧從冥界多少學到點兒客套話,呂杉總是教他,怕他太實在容易言行上被挑錯。看到許沛言這麼謙恭有禮,他想起若是當年自己沒被誤殺,如今沒準也會有個可愛的女兒。
“陳叔,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呐,要繼續等消息嗎?”許沛言将陳種糧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我們跟他們富貴人家是耗不起的,那一群幫工裡面,有的是家裡的頂梁柱,一天不被放出來,家人的日子便一天不好過。所以要找機會将此事鬧大。
其實喬林倆家的案子很簡單,這九龍玉鼎本是老國主賞賜給喬家的,是因喬家祖輩為銘光國立下汗馬功勞,而當時喬家也有女兒在宮裡當貴妃,擁有九龍玉鼎在當時絕對是地位顯赫的象征。
而如今這一代多少有些衰落了,所以喬家想與逐漸勢起的林家聯姻。喬家嫁女兒,為表誠意,陪嫁便是九龍玉鼎,或者說嫁女兒隻是個好聽的由頭,隻是想把九龍玉鼎送給林家而已。
如今喬小姐不願嫁逃婚也就算了,偏偏九龍玉鼎也不見了。原本銘光國國主賞賜出去的東西,國主并不關心他們如何處理,但若是弄丢了,便是不敬,而瞞着不報查出來是死罪。
這喬林倆家為了推卸責任,一個說已經給了,是對方偷了;一個說喬家沒給,連送過來的新娘都是假的,不講信譽。但又不約而同的不想事情鬧大,都願意把事情一拖再拖。
既然有人不想将事情鬧大,卻又不想讓别人日子好過,那就隻能魚死網破了。
陳種糧将幫工的親友們連夜叫在一起,一定要把九龍玉鼎丢失之事傳進國主的耳朵裡。
夜幕逐漸升起,陳種糧的臨時住所擠了滿滿一屋子人,屋裡隻留了一個小蠟燭,盡量不讓外面路過的人注意。
床上讓幾個抱着孩子的坐着,其餘人坐椅子上的,坐桌子上的,拿個墊子盤腿坐地上的,有個爺們幹脆坐内屋門檻上,這會兒也顧不得硌屁股。陳種糧很久都沒有感受這麼真實濃厚的人間氣息了。
“他奶奶的狗官,拖了這麼長時間一點兒進度都沒有,我二弟媳婦都要生了,我二弟還被關着呢,等那狗官把案子審完,我侄子都得會打醬油了吧!”一壯漢蹲在地上撥弄着土塊子,說到生氣的地兒還狠狠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