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問什麼,我老實回答就是了。”
看着柴微幹脆心一橫擺爛的樣兒,呂杉直想撓頭,自己的感情怎麼還不上心呢:“老大,不是我挑事兒哈,那要是連問都不問,直接生氣了,你到時候可怎麼哄啊?再說那也不是什麼好哄的事兒啊,冥帝不在,能替你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柴微眼眸低垂,頭一次在下屬面前露出不自信的神色,她不自信自己在許沛言心裡的位置是否也如自己待許沛言一樣,捧在心尖上,雙手捂着,緊怕摔傷了。
手不自覺地握緊,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心虛緊張道:“我對她,就算不能事事照顧,也算盡心了,若這次她心裡有氣徹底不理我,那我......也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
“老大,你們一個個活得别扭全賴你們自己矯情,有話直說不好嗎?你就真心實意地說,早晚都要放了這群人,與其把他們關起來徒增怨恨,不如先放了,讓他們回去想個明白,冥界有再将他們抓回來的實力。靈火上神聽完解釋難道還會生你氣嗎?”
呂杉拉了拉柴微的手語氣放緩,有些苦口婆心地說:“以前重霧散殿下在的時候,也和我們說過,兩口子在一起,還是要把心裡話說出來的,隻憑對方去領會哪裡有好?啊。”
平時呂杉也許會莽撞,但有事是真的為柴微着想,這麼多年,與呂杉不似上下級,反倒是可以推心置腹,嬉笑打鬧的好姐妹。
柴微回拉着她的手道:“你說的,我明白。但沛言她......她甯可讓所有人對她怨恨,她都不會讓還沒答應接管人間的神走的。在她那裡,這個心思,我本該明白她的。”
呂杉明白了柴微的顧慮,于是斬釘截鐵地說:“老大,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如果靈火上神真的因此與你有嫌隙,我不管冥帝向着誰,我呂杉拼死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有人能做到抛除一切原因,堅定地向着自己,柴微聽着當然欣慰。
兩人正說興頭上,才意識到她們一直站在門口,一旁的侍衛還直勾勾地瞧着兩人。
發現兩人看見自己,連忙收回了目光。
“你看什麼!你也要站老大這邊!聽到沒?”呂杉掐着腰,義正言辭般地說。
侍衛直點頭,連話都不敢搭,心髒直顫,“要造反啦,别拉上我啊——”
許沛言連夜到了恒策大牢,發現牢門大敞,裡面還哪裡有什麼神,靜得人直發慌。滿地的倒都是各類沒見過的法器,精雕玉琢,琳琅滿目的。
衆神沒了法力,有的法器重達百斤,逃跑是帶不走了。
許沛言一邊把玩着球狀樣法器,一邊思忖着:“主意定是二姐和重開宴先提的,背鍋的活兒才是微兒幹的吧。昨晚能代表微兒放人的......"想到這裡,回想起呂杉看自己時錯愕的表情,不禁笑了起來。
“冥界混得真夠慘的,這麼多年,隻有這麼幾個人撐排面,五個手指都能數出來誰都幹了什麼。”
估摸了一下時辰,許沛言略微坐在椅子上小憩:“就再給你們點兒時間好了,可别白瞎了我家柴微的心思哈~”
衆神逃出大牢後慌不擇路,等回過神時發現面前有七個岔路,周圍全是黑壓壓的一片樹林,黑得無邊無際。
有人哀歎着不敢向前,小聲嘟囔着:“這都什麼破地兒啊?”
腦子還有點兒邏輯的說:“不然我們偷偷回去再重新走?”
正讨論該往前還是往後的時候,林子中忽然傳來一聲怪異的叫聲,随後是翅膀撲棱打掉樹葉的聲音,吓得部分人原地抱頭發抖。
過了好一陣才發覺是鳥叫。
角宿看不得衆神畏首畏尾的樣子,喊道:“不是,你們怕啥啊?鬼嗎?那鬼祖宗就在這兒呢你們怕什麼啊?”
随着角宿手指的方向,衆神望向冥帝,随後都是既釋然又尴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