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沛言看他這窩囊樣都想笑:“你是認為你大嫂的胡攪蠻纏現在比你女兒重要是吧?”
“可再逼我大嫂同意,我大嫂一定會将當年的醜事說出來的!”嚴家家主一着急,拉住了許沛言的袖子。
許沛言嫌棄地将袖子收回來說:“你說你女兒若是知道你将嚴氏的地位看得比她的自由和命都重要,她得作何感想?”
嚴家家主搖搖頭,自嘲般地笑笑:“我哪裡敢讓辨真知道啊,她會恨死我的。”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辨真已經知道了呢?”在重霧散的扇子裡,她看到了當初嚴辨真與重霧散的對話。辨真知道大伯的醜陋行徑,知道大娘的憤恨委屈,知道父親看重家族的榮耀,所以當兩個哥哥欺負她時,她都忍了。
“不,不可能!辨真要是知道的話,怎麼會原諒我?”
聽完嚴家家主的陳述,許沛言對他的印象有了改變。“你的心思是真歹毒,但居然還能有這麼好的女兒。她為了成全你的虛榮,也忍了許久了。如此,你還要護着你大嫂,要嚴氏的榮耀嗎?”
“那我該怎麼辦?我怎麼辦?”他的手扣着地上的泥土,一邊是女兒,一邊是整個嚴氏的面子。他哪個都想要。
“好好想想吧,公正神一職本就不屬于你嚴氏,是作假得來的,榮耀也是虛的。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們偏得的。若是仍執拗不肯撒手,也早晚會承受不住的。”
“上神是說,這神位,大不了不要了?”
“你大嫂若執意魚死網破,難道你就不能為了你女兒豁出去嗎?”
月亮升起,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嚴家家主站了起來,沒說任何話便走了。背影晃晃悠悠,像被抽了半個魂兒一樣。
返回族内,嚴家家主再次跪在了大嫂面前。“求大嫂讓二弟拿一件寶物換回辨真!”
彩衣女子怒其不争般地訓斥他說:“同你講幾遍你才明白?不是大嫂不願給,是你多多勸勸其他仙族,一舉攻上九千尺落仙谷,定能拿下她許沛言的。跟本用不着拿什麼寶物。嚴氏一族還能被她威脅不成?”
“可那大牢有靈火上神的心頭血牽制,她要是有個好歹,辨真的命也不保啊!”
“你就是蠢!她真的敢把天帝,冥帝也一起傷了?要是冥帝有個好歹的,她不怕她那柴微傷心?”
嚴家家主跪行過去,拉着彩衣女子的裙擺說:“不保準的事情二弟也不敢賭,還是早些将辨真換回來才安心。”
“換什麼換!她許沛言要了我倆兒子的命!我是不會順她意的!”
“大嫂,可不能為了不順她的意,用我女兒作賭氣的籌碼啊!她可是你侄女啊!”不提此事還好,一提這事兒彩衣女子更氣。她的丈夫背叛,她為了倆兒子不過苦日子,還得替丈夫将醜事隐瞞,推嚴家走向巅峰。好不容易拉扯二弟完婚了,他們一家子幸福美滿時,自己的倆兒子還沒了。那她這些年的忍耐,全是為了這二弟做嫁妝嗎?那她還怎麼甘心救他的女兒?
“可你侄子的仇呢?你就不報了嗎?瞅你那不争氣的樣子,我等你報仇得到何時?二弟,大嫂這些年的委屈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唯有恒鼎恒瑞是我的精神支柱了。如今倆孩子沒了,我對你大哥的恨,對嚴家的恨也是越來越強烈。若是殺不了許沛言,那便将當年的事抖落出來好了!反正我這一肚子的委屈必須撒出來!總不能什麼好都讓你嚴氏占了吧?”
“大嫂說的是,隻要您讓我拿出一件寶物。您想怎麼抖落就怎麼抖落好了,畢竟這神職,本來就不該屬于嚴氏。”
彩衣女子皺着眉,“你......不在乎了?”
嚴家家主有一絲釋然地說:“若辨真沒了,榮耀不榮耀的也無所謂了。連至親都護不住的神職,要來何用?那孩子為了我這點兒虛榮心,任由恒瑞恒鼎欺負她,一句怨怼的話都沒說過。她曾經也說過,很佩服大娘,将一家子支撐起來,所以倆哥哥頑皮些沒什麼。可如今,她的大娘并不想救她了。”
嚴家家主決絕地看着彩衣女子說道:“将這神職歸為它應該擁有的人吧。我隻想要一家子團圓,别再有人離開了。”
“你!”彩衣女子憤怒地指着嚴家家主的鼻尖說道:“你是不是打量着我不敢?我這就上天庭禀明淩大人!”但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猶豫了,看着偌大的家業,她要是說了,也許就全沒了。她已經沒了兩個兒子,若再無地位傍身......
“大嫂不去說,二弟也會找機會同天帝講明的。隻請大嫂先準許我拿一件寶物換回辨真。”
彩衣女子有些氣急,她真是沒有可以對抗許沛言的棋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