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做實驗她是毫不在乎的,但是用别人,她卻無法心安理得。
元檀溪當下突然意識到,每當自己提出要求的時候,秦愈第一時間幾乎總是順從——他會問什麼,然後無論自己給出的理由有多麼扯淡或者是根本沒有理由,他都總是會按照自己說的做。
無論是初見時候的藏身,密室裡守門,還是進入輪回試驗每一種可能性,他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
盡管秦愈隻是一個遊戲數據,幫助自己推理逃出困境是他被規定好的遊戲設定——他生來如此。
但這不對。
即使是遊戲裡,她也沒有資格濫用對方對自己的感情替自己做事。
“想要被試費是吧?”“良心發現”之後,元檀溪咬咬唇,決定用語言太極的方式來緩解當下的尴尬局面。
“好啊,我一個窮學生,收養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着實困難。不過一個月的午飯我還是請得起的,就看你要不要了。”
她拉起早已經将西裝外套脫下來疊好,放到一邊,自己乖乖躺平的男人。
“你起來,我先給你打個樣。”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但秦愈還是很配合地起身。
他解開襯衫袖口,挽起來,伸到剛躺下正在整理自己頭發的元檀溪耳邊。
“你如果感覺到不對勁,馬上睜眼呼救。如果嘴張不開,你就立刻用力掐我的手。”
元檀溪側頭垂眸,看着面前那節堅實的小臂,穩穩地停在那兒,是準備給她的救生筏。
她把手放了上去。
秦愈:“準備好了?”
“嗯。”心理出奇的平靜,她閉上眼。
一開始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感覺。約莫五分鐘後,元檀溪感覺到一點點的眩暈。
她一直有不太嚴重的低血壓,蹲下站起或是躺着坐起時候常會感到生理性的眩暈。
但此刻的眩暈卻很不一樣。
要描述的話,感覺就像是一個鈎子伸進腦袋裡,要把靈魂從身體裡一點點拖走。
喉嚨似乎也有點兒幹澀,她咽了咽口水。
“不行,停下來!”秦愈聲音驟然響起,聽起來十分焦急:“你的指甲全紫了!”
指甲?
元檀溪試圖彎曲手指,但似乎不太聽使喚。
“停下,睜眼!”
秦愈在喊什麼?可是眼皮好重,好困,也不想睜眼。
下一秒一雙炙熱的手觸上她的臉,滑到她的後頸。眼皮被人掀開,秦愈鐵青的臉湊上來。
意識逐漸回籠,眩暈逐漸緩解。
“有水嗎?”她的嘴角傳來撕裂的疼痛。接過果秦愈遞來的水杯,水面上倒映的自己的嘴唇,已經泛起白殼。
“好點兒了嗎?”
元檀溪擺擺手就要下床:“有古怪,我想去隔壁房間看看。”
……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SPA服務,來給你們加點兒茶水。”
無人回應。
元檀溪和秦愈提着茶壺對視一眼,打開門。
房間刺鼻的精油味比方才的屋子更甚,她掀開已經晾幹了的毛巾。
就見毛巾下,赫然趴着一整排,已經被吸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