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廣德對金非池說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經脈。”
金非池擡起頭,慢慢走過去,伸出手臂任王廣德按住手腕探查脈絡。
片刻後,王廣德皺了皺眉,低聲“咦?”了一下,又重新調整手指位置,再次仔細深入地查看。
最後,王廣德聲音有些嚴厲的問道,“最近,可有什麼人指導你,或者得了什麼旁門左道的功法?”
金非池愣住了。
王廣德嚴肅道,“私傳功法者,各打六十仙鞭,逐出宗門。說,誰傳的你!”
金非池從對方神色中察覺出一絲異樣,王廣德為何對此事如此敏感?
王廣德繼續厲聲喝道,“你這邪門修煉法子,危險至極,再練下去,隻怕傷了性命!”
金非池聽的心頭一震。
難道那少年在欺騙他?教他的都是自毀經脈的功夫?
王廣德繼續逼問,“快說!”
金非池心思瞬間千回百轉。
那神秘少年與王廣德傳授的功法迥異,可到底誰真誰假?!
還是說,那少年一直在欺騙他,在害他?
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少年所教他的一切都讓他實實在在的獲益。
相比之下,照着王廣德的法子修煉,三年來卻毫無進展。
金非池心中打定主意,決定聽從自己内心,相信那個少年。
可到底要不要把少年供出來呢?
隻怕一旦說出私傳功法的事,他們兩人都要受罰。
他自己倒也無所謂,但實在不想連累對方。
心念電轉之後,金非池堅定地說道,“沒有任何人來過,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胡說!”王廣德一聲厲喝,摻雜着内力,震得金非池頭昏腦脹,心驚膽戰。
王廣德繼續逼問,靈力灌耳,壓迫感極強,“說實話,到底誰來過?不然馬上逐你出宗門!”
金非池雙拳緊握,咬牙擡頭,直視對方,大聲說道,“我說的是實話,沒有任何人來過,這修行方法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他字字擲地有聲,目光堅定。
見他如此,王廣德一時竟有些拿捏不準。
他看向葛老,“葛老,你說實話,到底有沒有閑雜人等來過這裡?如果你膽敢有半句虛言,便将你一起掃地出門!”
金非池大腦“嗡!”的一陣巨響,他緩緩悄悄側臉,偷着看葛老。
要知道,那少年幾次找金非池來玩耍到深夜,确實被葛老看到過!
葛老一向自私自利,對王廣德唯命是從,一心隻想留在淩霄宗安穩養老。
他确實沒有任何理由擔這麼大風險,替金非池隐瞞。
金非池背後冷汗涔涔,隻覺得天要塌了。
然而,卻聽葛老語氣輕松,嘿嘿笑着答道,“嗨,王峰主多慮啦,非池這孩子跟我天天吃住一起,這一塊靈草園就我們兩個人,哪見過其他什麼人哪?”
王廣德臉色松緩,問道,“确實如此?”
葛老連忙說道,“确實如此,确實如此。非池這孩子平日乖的很,也怪我前日多嘴,給他講了三才峰的事,他才貪玩想出峰的。”
金非池内心湧起一股暖流,鼻子竟有些酸。
他感激的看了葛老一眼,又趕緊将目光收回。
王廣德收回手,淡淡道,“既是如此,那便算了,你以後休要節外生枝。”
“曉得了。”葛老連忙答道。
王廣德點點頭,一揮袖,招出長劍,禦劍朝着天墉峰頂飛去。
天墉峰。
王廣德下了劍,穿過廣闊平台,進入宏偉大殿,再左拐右拐到了議事堂,面見霍天罡。
霍天罡正伏在案前,低頭批示一堆玉簡,頭也不擡說道,“說吧。”
王廣德先是禀報了一些日常事務,末了,說道,“我剛去看了金非池。”
“哦?”霍天罡擡起頭,看了王廣德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王廣德說道,“他天突穴松動,似乎有什麼人幫他打通了。”
霍天罡皺起眉頭,“難道有人暗中要幫他逃跑?”
王廣德也是皺眉思索,“葛老對我忠心耿耿,且修為低微,不可能是他。這一片靈草園是我精心安置,地方偏僻,一般也不會有人過來……”
霍天罡說道,“繼續追查到底誰解封他修為。”
王廣德答道,“是。”
霍天罡站起來,手裡反複盤着兩塊玉核桃,又問道,“如此的話,那小子修為現在如何了?”
王廣德拱手認真答道,“宗主放心,屬下每月都去檢查封印他的天突穴,封禁他修為,而今他也才煉氣期二層而已。”
霍天罡說道,“好。”
“不過……”王廣德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霍天罡手裡的玉核桃轉快了幾分。
王廣德繼續道,“那小子大了,開始不安分了,說是想去三才峰,學什麼公共課業……”
霍天罡眉頭一鎖,“一個爐鼎而已,要那麼高修為做什麼?看住他。”
“是。”王廣德答道。
霍天罡深吸一口氣,“再過三年,就把金非池送去給淵兒雙修,絕不可有閃失。”
“留下明白。”王廣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