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做回好事,帶荒荒蕪見桃婆,懇請地桃婆收留他。
自此以後她身邊多了個跟班,或者說是打手也不為過。
說來奇怪,荒荒蕪自那以後修為突飛猛進,同輩中幾乎無對手。
他這樣的生靈,放在世家大族中,理應受到追捧和贊揚,興許能和天界太子謝之嶼一般,再不濟也至于淪落至此。
可惜因為相貌醜陋,且跟在她身邊,以至于被各種侮辱。
旁的仙都說他們一廢物一醜八怪剛好是蛇鼠一窩,天地間絕配。
殇九一千歲左右時,桃婆估計想着他倆一個娶不到妻,一個嫁不出去,索性湊一塊得了。
于是當着兩人的面問殇九是否願意嫁給荒荒蕪。
她對美醜沒有直觀的感受,覺得荒荒蕪不過是臉黑了點、皮膚凹凸不平點、紅痘痘多了點外也沒什麼啊!
怎會有外界傳得那般不堪?這分明是嫉妒啊,嫉妒荒荒蕪法力高強。
再加上荒荒蕪對她百依百順,處處遷就她,誤以為荒荒蕪對她有情。
殇九害羞,不好意思自己說,看桃婆低頭,“全憑桃婆做主。”
誰知荒荒蕪平靜道:“我不願意。”
被拒絕的殇九勃然大怒,起身踢翻凳子,言語辱罵。
“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半行山不知來處的生靈。”
事後第二天,殇九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就是拒絕嘛,多大點事。
主動示好,荒荒蕪也接受了,那天的事,他們默契地從不提及。
宋知安理清兩人的關系,也就是說荒荒蕪和殇九已經有八百年沒見過面了。
物是人非,她變了,和原來不一樣,也說得過去,不用刻意地隐藏自己。
她說:“桃婆,給的靈符快沒了,凡界哪裡可以拜師學藝,你知道嗎?”
“靈符天界獨有。”
“能畫的就行,不非得是靈符。”
好不容易才逃離,她不可能回去。
“茅山紙符。”荒荒蕪手指東南方向。
宋知安看去,山峰高聳入雲,層層重疊。
茅山位于山頂,需爬九百九十台階才能抵達。
宋知安暗中使用“借靈”,已經行至三分之一,太陽即将下山,一片橘黃色。
反觀荒荒蕪時刻注意她,稍有疲憊,便扶她或遞水,即便如此一身輕松,絲毫不費力。
宋知安羨慕極了,坐台階休息,觀賞落日,思考任務完成後,選擇修仙,還是做個凡人,平穩度過一生。
荒荒蕪站她身後,自相遇後,目光再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那炙熱而濃烈的情意,她想忽略都難,裝作不知道,看不見,卻對他的照顧全部接收。
她感覺自己像個渣女,不拒絕、不負責。
“走,争取天黑前到茅山。”宋知安拍拍屁股灰塵,荒荒蕪側身不語。
不過半日的時間,宋知安撐索出二人的相處之道。
荒荒蕪習慣于默默跟殇九身後,幾乎不主動說話,但很有眼力見,一個動作他能迅速做出反應。
另一點令宋知安百分百滿意,她說要幹什麼,荒荒蕪從不問為什麼,不提反對意見。
省得她解釋,想到這裡,不知謝之嶼看見信後能消氣嗎?
搖搖腦袋,把雜念甩出去,她/他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他與她之間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消氣又如何,不消氣又如何,跟她沒有一點關系。
“恭喜二位通的茅山考驗。”
一白衣白發白胡子老者等候,左右兩側各一個弟子。他滿意地看着二人,目光落荒荒蕪身上時間最久。
三個月以來無一人,爬上九百九十九級台階大都半途而廢。
心有不甘者妄圖出錢财買一個名額,更有甚者拿官階壓迫矛山,妄圖掌門能妥協。
宋知安累成狗,依靠門邊歇氣,一路除了爬階梯,絲毫無任何威協。
“不知閣下口中的考驗是?”
“爬完階梯,仍能說話。”右邊的弟子回答。
左邊的弟子端上兩塊黑牌子,“握住,可測出你二人資質如何。”
宋知安照他說的做,拿在手裡冰冰冷冷,倒也還輕巧。
忽然一旁的荒荒蕪發出耀眼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刺眼,襯得宋知安暗然失色。
老者激動,“資質上乘,百年難遇。你可願做老夫關門弟子?”
荒荒蕪沒有立馬回答,看向宋知安,意圖再明顯不過。
老者轉而面向宋知安,上下打量,“你資質差矣,念在你有恒心的份上,勉強夠格做外門打雜弟子。”
是念有恒心的份上,還是不願舍棄一個好苗子,在場衆人心知肚明,宋知安挑眉,“能學紙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