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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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南仙那副抱着香槟瓶像抱着炸藥包、一步一挪蹭向王姐的背影,蘇媚差點又笑出聲。
這活化石,真是絕了。換身服務生制服都能穿出上刑場的感覺,那緊繃的小表情,跟誰逼良為娼似的。
她悠哉地擦着杯子,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那邊。主要是怕這祖宗真把酒摔了,那可是真金白銀!更怕他被王姐那豪放的做派吓出個好歹。
王姐是“魅影”有名的富婆,也是出了名的“熱情”,尤其喝嗨了之後,對長得好看的小男生,那動手動腳的毛病……啧啧,以前幾個臉皮薄的服務生,沒少被她摸得落荒而逃。
柳南仙這純情到極點的樣子,簡直就是送到王姐嘴邊的唐僧肉。
果然,柳南仙剛把酒瓶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還沒來得及說句“客官慢用”,王姐那雙塗着血紅指甲油的胖手,就極其自然地拍在了柳南仙的手背上,順便還摸了兩把。
“哎喲,新來的小弟弟?長得可真俊呐!”王姐嗓門洪亮,酒氣撲鼻而來,“這手又白又嫩,比小姑娘還滑溜。來來來,陪姐姐喝一杯!”
蘇媚清晰地看到,柳南仙整個人像是被高壓電打中了,猛地一哆嗦。那張俊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随即又漲得通紅,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他觸電般猛地抽回手,動作之大,差點帶倒桌上的酒杯,整個人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噔噔噔連退三大步,後背直接撞在了後面卡座的沙發靠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男……男女授受不親!夫……婦人當……自重!”他聲音都劈叉了,帶着一種被玷污了的驚恐和憤怒,手指顫抖地指着王姐,胸膛劇烈起伏,看着都快背過氣去了。
整個卡座瞬間安靜了,王姐臉上的笑容僵住,旁邊幾個跟班也一臉懵逼。舞池的音樂還在轟響,但這一小塊區域,氣氛尴尬得能摳出三室一廳。
蘇媚扶額,她就知道……
這祖宗!反應要不要這麼大?!這下可把金主得罪死了!
“噗!”不知道是誰先憋不住笑出了聲,緊接着卡座裡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王姐,您這魅力不行啊,看把人家小帥哥吓的!”
“哎喲喂,男女授受不親?這都什麼年代的詞兒了?小帥哥你從哪個博物館爬出來的?”
“還婦人當自重?哈哈哈哈!王姐,您被嫌棄了!”
王姐那張塗着厚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顯然面子有點挂不住。她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頓,酒液都濺出來不少,剛要發作。
蘇媚暗道不好,這死胖子經理要是知道她招來的人得罪了大客戶,非得活剝了她不可。
她趕緊把手裡的杯子一扔,臉上堆起職業假笑,風風火火地沖了過去,人未到,聲先至。
“哎喲我的王姐,您消消氣,消消氣。”
她靈活地擠進卡座,一屁股坐在王姐身邊,親昵地挽住王姐那戴着好幾個大金镯子的胳膊,聲音甜得能齁死人。
“您看您,今晚這身行頭,金光閃閃,貴氣逼人,往這兒一坐,那就是咱們魅影的定海神針!這新來的小柳啊……”
她朝僵在原地、一臉“士可殺不可辱”悲憤表情的柳南仙努努嘴。
“剛從……咳,山裡出來,沒見過世面,腦子啊,有點軸!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見識,他哪懂得欣賞王姐您這雍容華貴的氣質啊?純粹是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