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背包之後,還倒回去質問:“别說你是因為我才回的顔家。”
顔逢君知道郁叢生氣了,所以撒謊道:“不是因為你。”
但這句話太過蒼白,顯然沒能說服對方。
郁叢有點洩氣:“你……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改變未來規劃啊?其實換個人當你室友,你一樣會忍不住觀察對方的,所以我真的不是适合你的那個人,回頭吧孩子,真的。”
他講了太多話,嗓音越來越喑啞,喉嚨也發疼。
但這都比不上他想把顔逢君拉去驅邪的心情,想想說不定真有用呢?反正是詛咒帶來的影響,應該也是邪祟的一種吧,驅邪會有用也說不定。
顔逢君盯着他,半晌沒說話。
郁叢以為這人被自己說動了,下一秒就聽對方問:“你是不是喜歡向野?”
郁叢:“啊?”
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生氣了,拿起背包就往外走:“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顔逢君沒追上來,但又拔高聲音問了一句:“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你有喜歡的類型嗎,我可以變成那樣,隻要你想。”
“我喜歡你大爺!”
郁叢甩下這句話,離開了寝室。
房門被重重關上,顔逢君似乎沒有受到影響。他走到了郁叢的床位旁,指尖輕輕拂過桌面,按亮了那盞被郁叢使用過無數次的台燈。
沒關系。
郁叢雖然走了,但還會回來的。
他調查過了,郁家夫婦是那種不會允許孩子特殊化的人,而郁叢和郁應喬的關系也很僵硬。所以郁叢無處可去,隻有回到這裡。
等到郁叢回來了,他會僞裝成以前的模樣,如郁叢所說,安靜内斂又心善的好人。
顔逢君取下床鋪上的枕頭,抱在懷裡,聞到熟悉檸檬香氣的一瞬間長舒一口氣。他抱着枕頭坐回自己椅子,翻出手機的相冊,名為YC的相冊裡有整整幾千張照片,全都屬于一個人。
另一邊,郁叢氣沖沖下樓,正好取到了那家飯店送來的外賣,兩大包,極為豐盛。
他在樓下找了一張偏僻的長椅,坐下來吃飯。
四菜一湯都是比較好吞咽的,也都清淡。其中三樣菜合他口味,應該是歪打正着,梁矜言才沒有時間浪費在觀察他這種人的生活習慣上。
郁叢一臉凝重地吃着,想到許昭然的奶奶似乎對玄學有研究,于是發微信問許昭然知不知道哪家寺廟驅邪比較靠譜。
許昭然這次隻回了個問号,但很快又發來一串地址,并附上一句話。
【許暗然:怪不得我覺得你這段時間怪怪的,沒事,我不怕鬼,你去的時候叫上我。】
郁叢看得無語,回了個微笑表情就退出。又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點進了和梁矜言的聊天界面。
【兩眼一睜就是活:梁總有空嗎?我電話給您彙報晚餐情況。】
沒過兩分鐘,梁矜言的電話就打來了。
“說吧。”男人開門見山,電話那邊還有其他人說話的雜音。
郁叢也摸不清對面情況,隻能将計就計道:“挺好吃的,謝謝梁總。”
然而幹巴巴的八個字之後,他就說不出什麼了,尤其是不好意思表明真實意圖。
梁矜言在那邊等了幾秒,沒聽見下文,問道:“嗯,沒了?”
郁叢吞吞吐吐:“其實還有……”
梁矜言又等了幾秒,遠離電話對别人說了句“稍等”,然後才回到手機邊:“說吧,小朋友,現在我身邊沒人了。”
這是他第二次聽梁矜言叫他“小朋友”,仍不習慣,顯得他像無民事行為能力人一樣天真脆弱。
他清了清嗓子:“我能再請您幫一個忙嗎?”
梁矜言輕笑一聲:“你還真是一點場面話不講啊。”
郁叢後知後覺自己的魯莽,趕緊找補:“那什麼,梁總您人特别好……”
然而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男人道:“聲音啞成這樣就别說話了,剛才開玩笑,你不用學那些阿谀奉承,下次也可以這樣直接提要求。”
郁叢耳朵有點發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自覺摸了摸耳垂,眼神也躲閃了一下。
梁矜言接着說:“今天晚上要來看看你的花草嗎?它們應該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