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叫号的送行者叫了趙曦燭的名字,他緩緩睜開眼,困意還沒完全消散。
趙曦燭動了動,不緊不慢地往裡走,路過賈毅時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賈毅感覺自己被忽視了,陰陽怪氣,“你要是能拿到奠器就有鬼了。”
“嗚啊~”趙曦燭用長長的呵欠回答他的話,在别人看來态度十分散漫懶惰。
看到他的樣子,那些沒有拿到奠器的新人幸災樂禍,“你看他的樣子,肯定什麼都得不到。”
“是啊,當送行者哪有這麼簡單。”
保險室的設計充滿了現代科技感,白睿站在玻璃隔斷前,沖趙曦燭點點頭,“進去吧。”
趙曦燭“嗯”了聲,逛街道似的走進去。
白睿目送趙曦燭進去後,關上了隔斷門,透過玻璃注視着趙曦燭的一舉一動。
趙曦燭壓根沒想選奠器,他就是想進來看看裡面有什麼。
一進入保險室,濃厚的怨氣像找到風口的火舌,氣勢洶洶地卷過來。
就連外面的老員工都沒見到這動靜,有人擔心趙曦燭有危險,“白主管,要不先讓他出來,這太危險了。”
白睿眯着眼睛,鋒利的視線透過玻璃落在趙曦燭身上,她擡手制止,“先不急,再看看。”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趙曦燭被困在怨氣中央,但那些怨氣始終和他隔了點距離,似乎想接近,卻不敢完全靠過去。
外面的人不明白原因,但趙曦燭再清楚不過。
萬物有靈,奠器當然也有。
所有奠器都想找強大的使用者,這種舉動類似于讨好,希望趙曦燭可以選擇它們。
趙曦燭閉上眼睛,釋放出少量氣息,這些氣息很快就會消失,不用擔心留下痕迹。
奠器們感受到他身上的力量,怨氣開始嗡鳴。
外面的人以為趙曦燭被怨氣吓到不敢動彈,誰知下一秒成百上千的奠器變得躁動不已。
偶爾在送行者和奠器的匹配度很高的情況下,奠器會産生這樣的動靜,送行者們管這種行為叫認主。
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所有的奠器像出現了bug,對着一個外行新人認主。
“這些奠器怎麼會認趙曦燭為主,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還用問?肯定出問題了,就趙曦燭那樣子進去後不腿軟都算不錯,怎麼可能有奠器認主,不要太好笑。”
等候區的讨論聲此起彼伏,卻遲遲不見白睿發話,隻是沉默地盯着保險室裡的人。
趙曦燭沒想到奠器這麼弱,隻是一點點氣息,就讓它們發了狂。
他側身看向外面,發現大家的表情特别驚訝,好像看到了什麼離奇的東西。
起初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回頭看到奠器才驚覺,現在的送行者可能沒見過這種陣仗。
于是他立刻收了氣息,奠器們也安靜下來,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真的隻是大家的錯覺。
門外騷動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我就說吧,奠器怎麼可能向他認主,肯定是bug。”
“呼,吓死我了,如果奠器真的要認他為主,以他那嚣張跋扈的性格,還不得整天在咱們面前顯擺。”
之後幾分鐘,趙曦燭就站在保險室裡,等候通知。
随着時間推移,再也沒有一個奠器對趙曦燭産生反應,門外看熱鬧的新人們已經提前笑了起來。
事實當然和他們想的不一樣,隻要趙曦燭願意,整個保險室的奠器他想拿就拿。
隻是…這些奠器的質量實在太爛,和他背後的棺材完全就是天壤之别,他沒必要拿其他奠器。
保險室外,白睿的表情很奇怪。
最終趙曦燭空手而歸,剛好合了這些看不慣他的人的意。
賈耀早就等着趙曦燭出來,這樣才能狠狠嘲諷他。
他第一個到門口迎接趙曦燭,“哎喲,看來就算和祖師爺同名,也沒有祖師爺的命呐,連奠器都拿不到,還當什麼送行者。”
趙曦燭挑眉,咧嘴,露出非常無語的表情,“哈?所以呢。”
他的本意其實不是想氣賈毅,但結果卻變成了這樣,周圍有很多人笑他們,賈毅氣得直咬牙,恨不得将趙曦燭千刀萬剮。
背後傳來白睿的咳嗽聲,“肅靜。”
賈毅閉上嘴,乖乖退後。
白睿對趙曦燭說:“你先去休息區吧。”
這是一種委婉的說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去休息區跟打道回府沒有任何區别。
隻是為了不想讓落選的人太難看,所想出來的說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