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莜邁着淡定的步伐走進去,林肆先前就和她說過,木闆前面還會有一張高桌,名為講台,是用來給她放她的教案材料的。
孩子們好奇的盯着左莜的動作,隻見她将一冊薄薄的冊子放在了講台上。
左莜翻開花名冊,簡單粗暴的進行了自我介紹。
“我是給你們授課的西席,你們喚我左西席便好,接下來進行一個簡單的點名,點到名字的答到,明白了嗎。”
錢遂在門口,一個眼神瞟過去,孩子們齊齊道:“明白。”
“鐘地厭。”
“到。”
“郭寒。”
“到。”
鐘地厭在心中揣測,這位看起來平平無奇,且帶有書卷氣的女郎難道是一位殺手或者死士?
可是看着不像啊。
莫非這就是死士的最高境界,僞裝?鐘地厭暗自思忖,好,看來這一點很重要,他記住了。
簡單點完名,左莜将名字和臉對上了号,授課前,左莜遵循錢遂洗腦的那套,“在授課之前,你們要明白,能坐在這裡,免于流浪和被買賣,都是因為主家仁慈,所以你們事事都得以主家為先,将命交由主家。”
孩子們齊齊回答,“是。”
随後左莜問,“可有本就識字的人?”
鐘地厭在一衆孩子的矚目下舉起了手。
左莜有些吃驚,她原本沒抱希望有孩子會識字。
左莜對上了他的臉,有一個人會,下課後的進度會快很多,孩子們會去問他,也會更促進孩子們的學習欲望。
鐘地厭有些奇怪,識字和蒙學為何要叫語文課,不過左西席教非常通俗易懂,千字文是他學過的東西,尚且能輕松應對。
但對其他的孩子來說,識字就是依葫蘆畫瓢,文字在他們眼裡就如同扭曲的陌生符号,記不住。
一節語文課下來課間休息,左莜口幹舌燥,孩子們頭昏腦漲,全都圍着鐘地厭虛心提問。
孩子們暫時還沒有屬于自己的課桌,若是想要課後練習寫字,便拿樹枝沾點水,在土裡寫,在沙堆裡寫。
在古代讀書是一件費錢的事情,紙貴的離譜,林肆就算是有錢也不是這麼個燒法,天知道學寫字前期是有多麼廢紙,林肆還暫時沒打算給他們用。
随後到了第二節數學課。
數學二字鐘地厭從未聽聞,但他猜測應當是算學一類的課,算學也難不倒他,九章算術,算經十書,他都有讀過,算籌數碼他也熟知。
但一上數學課鐘地厭就傻眼了。
左西席并未教算籌數碼的規則,而是直接用炭筆在木闆上寫了十個蝌蚪符号,名為簡化數字的一到十。
鐘地厭第一次感到了茫然,這個符号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像蝌蚪,他為何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還有,他們不是死士嗎?為什麼要學千字文和這個簡化數字?難道這些東西也能殺人?誰來告訴他!
這是正經死士學的東西嗎!
*
“上午上了語文和數學課,孩子好像都學的有些迷糊,下午是南喬南雙的體育課,按您的要求,稍息立正,運動前熱身都是有的,南雙和南喬也沒讓孩子們練的太狠。”錢遂簡單概括了一天第一日上課的情況。
林肆點點頭,都在她的預料之内,第一天迷糊和學不懂是正常的,後面慢慢的學就好,至于練武,那就更要慢慢來了。
錢遂見林肆的表情還算緩和,又繼續說道,“左娘子讓奴告訴您,有一名孩童本就識字,連千字文都識得,想來淪為乞丐奴隸之前,家中富庶,問了那孩童的名字,名為鐘地厭。”
林肆:“知道了,無妨。”
鐘地厭的身份沒有什麼特殊的,林肆在原著裡找過,根本沒有這個名字。
錢遂又上報了一些瑣事,這才離去。
錢遂一走,林肆專心的在系統裡閑逛。
自從農具補貼的消息傳了出去,林肆的人心和聲望大大上漲了一波,但距離兌換土豆紅薯的人心仍然有距離。
沒辦法,黎縣的人口數量基數太小,不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林肆并不氣餒。
隻要在寒潮之前能夠兌換到,那就是她赢。
林肆現在忙碌的像個接見大臣的皇帝。
自從上次祝時溪回去苦心鑽研看書以後,祝時溪的進步大大超出林肆的預期。
比如現在,祝時溪一臉羞澀地對林肆說:“書中說,若想要知道人體内的器官和血管分布,就需得解剖才行,要将肚子一層一層的劃開,劃到最後,就能看到内髒。”
甚至說道内髒二字時,還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是渴望。
林肆沉默了,曾經那個軟妹祝時溪好像走偏了。
祝時溪若是要藥材,要工具,林肆都能給她想辦法,但是現在祝時溪要屍體,不,林肆看她是想活剖,可能屍體都得勉強接受。
問題是,現在上哪兒去給她找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