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着薛濃染去見路觀秋的路上,魏晴雲小聲和連青分享她這幾天搜集來的八卦:“我跟你說,誅邪司這個現任司主路觀秋有點奇怪。”
連青随口問:“怎麼奇怪。”
魏晴雲看了眼前面的薛濃染,悄咪咪放慢腳步,拉着連青一起,嘴唇微動。
“路觀秋似乎不太尊崇連青君。”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銀子都有人不喜歡,更别說人了。
“但那可是路觀秋啊,誅邪司的現任司主。”魏晴雲強調,“誅邪司是連青君一百年前親手建立的,而身為司主的路觀秋卻并不尊崇誅邪司的創立者,那她是如何成為的誅邪司司主?這不是很不對勁嗎?”
這事有點意思。連青生了點興趣,示意她繼續。
魏晴雲:“而且你也發現了吧,中洲的人對連青君都有種莫名的狂熱,尤其是前面那位……”
她努努嘴示意連青看薛濃染,心有餘悸道:“昨天我就跟她開玩笑說連青君是我師姐,她就發了好大一通火,指責我不可如此亵渎連青君。那她不知道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啊,你現在的身份是謝南翎,怎麼也算我半個師姐吧?”
“謝南翎可不是你師姐。”連青一針見血道,“你是在從北洲來中洲的路上,不慎誤入了謝南翎的死行秘境吧。”
魏晴雲:“……”
反正你都已經猜出來了,還當着我的面戳破幹什麼。
“我是覺得我一陌生人白拿她的東西不太好,所以就自己做主認她當師姐,她又沒說不可以。”
那确實沒說,畢竟人都死了。
估計她嘴裡喊的那些“師兄師姐”都是在死行秘境裡單方面認的。
連青瞟了魏晴雲一眼,沒說别的。
魏晴雲沒察覺,自顧自嘀咕:“說遠了,我繼續跟你說路觀秋,我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個不尊崇連青君的人會當上誅邪司的司主?因為她上位之前裝的好嗎?所以我打聽了一圈,發現路觀秋其實在上位前就不太尊崇連青君。”
連青不大想打擊她的熱情,便順着道:“那她是如何不尊崇連青君。”
“她開了連青君的衣冠冢,還把連青君的遺物給薅了出來!”魏晴雲說着也有點生氣,“普通人尚且痛恨被人扒墳,更何況連青君的衣冠冢,她是多少人的救命恩人,路觀秋此舉确實太過分了!當時要不是上任司主極力阻攔,中洲百姓都能把她生吞活剝了。”
連青漫不經心道:“死行秘境不也是墳?也沒見人少扒,這不是還出了本書教人怎麼扒。”
她還靠這本書賺了一千兩,雖然秦臻到現在還沒把錢給她送來。
魏晴雲噎了下。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
“連青君的墳不一樣!哎呀跟你這個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人說不清啦,總之路觀秋當初開墳的行為惹怒了不少人,這麼大的事擱在這,她卻還能安安穩穩地當上誅邪司司主,你不覺得特别奇怪嗎?”
魏晴雲想破腦袋都想不通這件事,眼見着要到正廳,連忙息聲,沖連青擠眼睛,示意回去再說。
薛濃染級别不夠,将人帶到便主動離開,走之前還暗暗瞪了眼魏晴雲,示意她等會不要亂說話。
魏晴雲沖她扮了個鬼臉,背着手正大光明地進了門,左看一圈,右看一圈,竟是一個人也沒見到。
估計路觀秋還在哪裡換衣服吧。
魏晴雲心裡這麼想着,被旁邊一株花上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便溜過去看了會蝴蝶。
她年紀小,修為淺,沒察覺到暗處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她們,連青察覺到了,但當做沒察覺,轉頭便蹲在牆角,揪了根狗尾巴草逗貓。
一隻鳥慢悠悠從樹上飛了下來,落在連青肩頭。
這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鳥,唯有額頭頂着一簇壓不下去的紅色呆毛,兩隻眼睛烏溜溜的,直勾勾盯着連青的側臉。
它不過巴掌大小,兩隻紅色爪子卻極有力氣,牢牢抓住連青肩上的青色短罩,任由連青如何捏着狗尾巴草逗貓,它都一動不動地待在她肩頭,活像長在了上面。
連青轉頭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