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夜幕降臨。
緊繃了14天的神經,此刻才真正得以放松。
隻是房間空蕩蕩的。
人呢?
都哪兒去了?
今天休息日,按常理紅姐應該在家才對。難道她還在秦振嶽那兒沒有下班?
關山越想到了秦振嶽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咂舌,很有可能。
她進浴室好好洗了個澡。
高熱的溫度淋到身上,疲勞也随之清掃。
長長歎一口氣。
掙錢不易啊。
剛出浴室,就看到呂秋紅打開房門,看樣子回家有一會兒了。
“聽到浴室有聲音,才知道你回了。”呂秋紅眼睛紅腫,精神萎靡。
她哭過了。
關山越心裡思索着說:“嗯,小十回學校了?”她猜測紅姐心情不好是不是跟小十去學校有關。
呂秋紅眼神暗了暗,勉強點頭,往外走幾步,卻腳步虛浮。
“紅姐,你還好嗎?出什麼事了?”關山越走過去扶住她。
呂秋紅視線落在關山越身上,嘴唇發抖。
她沒有其他選擇了,在這裡,她其實也是人生地不熟。
她定定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小關很年輕,才剛剛步入社會,臉龐還很青稚。但是小關能在那樣緊迫的環境中準确判斷出自己被擄走去了天台,最後還能憑借一己之力把綁架她的人打倒在地。
小關不是普通人。
而且,對自己懷有善意。
幾個轉念,呂秋紅下定了決心。
“小十他,失蹤了!”呂秋紅攥住了關山越的手腕:“我知道這麼說很冒昧,但我真的很想求你救救他,我可以拿出全部積……”
關山越止住了她的話。
“我救。”
關山越讓呂秋紅冷靜下來,細細跟她講清楚發生了什麼。
原來,呂秋紅在一戶有錢人家做管家,秦十安是呂秋紅雇主的兒子。因與家中鬧矛盾,家裡停了他賬戶,才來呂秋紅這裡暫住。但前些日子,雇主說原諒了兒子,讓他回家。本是高興的事,但昨天晚上,秦十安給呂秋紅發了條奇怪的信息,今天秦十安就失蹤了。
呂秋紅在手環把消息點開。
【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他要認我回來。】
認,這個詞就很精妙了。
“秦十安不是秦振嶽親生的嗎?”
“你怎麼知道秦振嶽……”呂秋紅睜大眼睛,她一直沒提雇主的名字。
“紅姐,那天幫你拎袋子的人,是我。”事到如今,也沒必要隐瞞了。“我的工作有保密條款,所以沒和你相認,抱歉。但現在保不保密的,也不重要了。”
呂秋紅驚詫一瞬,轉眼又想通了這其中的合理性。這樣一來,小關的種種行徑,都有了解釋。
此刻,她反而更加安心。
“是親生的,不過是他情人生的,小十早些年跟着媽媽過活,前年才認回來的。”
關山越心裡有了大概的認知。
秦振嶽這人,做的生意,應該很髒。
關山越想起秦振嶽跟陳大年見面時行的那個怪異的禮。
他能搭上陳大年這個暴力之神教會資深教會成員,想必自身也很有可能也是教會成員。
秦十安昨晚還跟紅姐有聯系,今天就失蹤了……
靈光乍現。
壞了。
“我想我知道秦十安在哪兒。隻是,在此之前,我得先找一下秦振嶽。”
“我有他行程。”
- - -
秦振嶽今晚出門,沒有叫司機。
這是一趟密會,他必須獨自前往。
今天他提前讓管家,司機下班。
夜幕降臨,便開着車前往密會地點。
半路還轉道去了幹洗店。
本來他是讓管家提前把晚上要用到的鬥篷取回家。但為了隐秘,改主意自己去取,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他讓已經出門取衣服的管家提前下班回家了。
幹洗店在黃區,不算近,路上頗費了番功夫。把車停到馬路邊,快步走到那家店面普通的洗衣店。
秦振嶽皺眉,怎麼管家選了這麼破舊的幹洗店,回去得讓她換家綠區的幹洗店。
好在取衣服時人不多,沒有耽誤時間。老闆以為他是話劇演員,還誇他的鬥篷樣式新穎好看。秦振嶽隻冷瞥回應,搞得場面尴尬。但他是意識不到的。
此刻,他滿腔隻有激動。暴力之神五級會員密會,他期待多年,為此他還把私生子接回來,就為了今夜這一刻。
終于,終于,如願以償。
渴望,近在眼前。
右手拎着鬥篷防塵袋,大步跨出幹洗店。
下一秒,被人兜頭撈進旁邊小巷。
變故突生。
秦振嶽又驚又怒,難道是陳大年的人又來複仇?可剩下的人,剿滅的剿滅,收買的收買。不應該……
秦振嶽眼前一片漆黑,心髒跳得飛快。
他盡量穩住,好聲好氣地開口:“你别沖動,萬事好商量,給我賬戶,錢打給你,你放我走,我有急事。”
随後冰涼的刀刃貼上他的頸脖。
“你把秦十安送到10區蝴蝶巷幹什麼?”一道低沉的嗓音從他耳邊傳來。
秦振嶽一驚,“你怎麼知道?”
關山越隻是詐他,沒想到他直接承認,印證了她的猜測。
她們上午做的最後一次運輸貨物,立方體木箱裡,就是秦十安!
“回答我。”
秦振嶽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