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不敢開口。
“陳大年告訴過我,暴力之神的秘密集會就在蝴蝶巷。”關山越繼續低聲說着,【欺詐】讓她說的一切都那麼合情合理,特别是面對沒有超驗能力的秦振嶽。
秦振嶽心中驚恐萬分,沒想到這是個知情人。
他咽了下口水,乞求着:“那你也知道這次集會對我很重要,這樣,你先放了我,我們好好商量,多少錢你開口。”
關山越對秘密集會的猜測,再一次被印證。她戳穿秦振嶽的迂回。
“回、答、我。”
秦振嶽心如死灰,話題回到了原點,索性閉嘴。
說出來,暴力之神教會不會讓他好過的,他們有千百種折磨人的手段。
不說,眼前這人不敢拿他怎麼樣。
關山越冷眼盯着沉默的秦振嶽,看穿了他的盤算,說出自己的推測:
“你有求于陳大年,所以對他伏低做小。你拿到了想要的,就立馬卸磨殺驢。陳大年給你的,就是這場秘密集會,不是嗎。”
秦振嶽不做聲,腦門兒冷汗滑落。這人到底是誰?知道的這麼清楚。
“試想一下,如果你今天缺席這次集會,該要如何處理麻煩?”
這人循循善誘,卻終于露出了破綻,秦振嶽冷笑:“無人知曉是我缺席,麻煩從何而來?”
關山越笑出了聲,幽幽的聲音如地獄的索命鬼:
“而你,我的朋友,将為自己的愚蠢買單。”
秦振嶽心慌意亂。
什麼意思,怎麼愚蠢?
但他永遠沒有機會問出口。
噗呲。
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頸脖,鮮血奔湧。
他死在一片漆黑中。
呂秋紅低呼。
她全程在一旁觀看,大氣都不敢喘。沒想到自己的雇主就這麼輕易地被關山越殺了。
生前如此風光,死在無名小巷,跟老鼠沒什麼兩樣。
“小……小關,下面我們該怎麼做?”
關山越在飛速撥弄秦振騰的衣服,得出結論:
“他盛裝出席,就是為了今夜密會,秦十安就是被送去了這次密會。”
“那我們怎麼去?”
“我去,作為秦振騰。”
她給清潔隊打電話,讓對方來收屍。
她唯一該感謝秦振嶽的便是,選擇了一家黃區的幹洗店,這裡沒有監控。
呂秋紅說,那家幹洗店是她選的。位于她去搭乘空中軌道交通的路上,很方便。
她經常幫秦振嶽送衣服幹洗,唯獨這次,他要自己取。
這才引起關山越的警覺。
這件鬥篷,很重要。
第二個重要的,便是他手上那個戒指。
關山越從來沒見他戴過任何首飾,呂秋紅也沒有。
秦振嶽突然帶這麼一個跟他氣質格格不入的黑金戒指,做什麼?
關山越摘下來,在路燈下仔細查看。
正面的斧頭形狀引起人生理不适,裡側她摸到一段凹凸不平,仔細一看,刻印着“雪鸮”二字。
她直覺,這與此次密會有關。
“紅姐,現在我要去紅區了,會很危險,你回家等我消息。”
呂秋紅很想說跟她一起去,但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會,隻是累贅。
她抓緊關山越的手:
“謝謝你,小關,真的。其實我……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順利回來,如果小十實在救不回來,不要勉強。那個什麼秘密集會聽起來像邪教,一切還是以你自己的安全為重。”
關山越點頭。
她知道自己在冒險,還是為了别人。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做這麼舍己為人的事。
可是她莫名其妙地覺得呂秋紅親切。
她是心甘情願的。
關山越頭也不回,攔下一輛空中的士,前往紅色10區,蝴蝶巷。
10區的夜晚更加喧嚣,比白天更加混亂。
蝴蝶巷位于邊緣處,關山越讓的士停在目的地50米遠的拐點。下車後,她竄入旁邊叢林,穿上鬥篷,帶上鬥篷的兜帽,還有配套的黑色面罩。那枚黑金戒指,她戴在左手大拇指。
準備就緒之後,她邁向白天去過的那幢建築物。
嘭嘭嘭。
開門的依然是白天的老奶奶。
門外是個鬥篷人,她毫不意外。
往左邊桌子抽屜裡拿出一盤印泥狀的物體:“戒指。”
關山越伸出左手。
老奶奶按住她的手指蓋了個章,确認後,中氣十足地往裡喊了聲:“帶路!”
一個年輕人快步走出,帶着關山越往裡走。
一切操作,行雲流水。
她這是,過關了?
戒指,便是秘密集會的通行證。戴戒指的人,無人知曉。
兩人出了後門,又拐入一道木門,往下走了長長一段旋轉台階,終于,到了目的地。
這裡是一間空曠的地下室。
像是把她在藍星見過的教堂搬到了地下。
幾排木頭座位有序排放,前方是一塊寬闊的台子。這場景跟這個賽博星球格格不入。有人來了,會以為自己誤入片場。
年輕人把她帶到後,原路離開。
數量不多的座位已經坐了一部分人,跟關山越一樣,穿着黑色鬥篷,帶着兜帽和面罩。
有些人在竊竊私語,有些人獨自坐在一邊。
如果不是這個場景太過詭異,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又一次參加黑盾新員工入職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