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裡一陣翻雲覆雨,惡心直往喉嚨裡蹿。
溫洛眠捂住自己的嘴巴,惡寒将她緊緊包裹。
偏偏是林欣絮……
偏偏是與她不合的林欣絮兒,偏偏是與她作對,傷害過她的林欣絮……
換作其他人,溫洛眠甚至都可以接受。
偏偏是林欣絮不可以。
他明明知道,她和林欣絮有過節,林欣絮針對她,可是他依舊選擇和林欣絮親密,現在甚至是發生關系……
齊冀成功了,在溫洛眠的心房捅了一刀。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飛快地往下墜。
溫洛眠此刻感覺心髒猶如被一隻大手攥住,一抽一抽地在發疼。
她快呼吸不過去了,喉嚨發澀,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明明說過不為他滴淚……
溫洛眠悲痛,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受他影響,可如今,事實就是她再一次被他逼得情緒崩潰。
灼熱的淚珠沖洗臉面,溫洛眠絕望地閉上雙眸。
卧室裡的齊冀聽到聲響,撐着腦袋打開房門。
見到眼前這一幕,酒意瞬間消弭。
“眠眠你怎麼了?”
他剛伸出手,溫洛眠就強烈地抵觸往後退,“你别碰我!”
她泛紅的眼眶裡折射出對他赤晃晃的恨意。
“齊冀我讨厭你!”
帶着哭腔的嗓音鑽入齊冀的耳蝸,如一道驚雷,将他轟炸得失神。
“你說什麼……”
他啞聲問道,輕飄飄的,脆弱得不行。
仿佛溫洛眠隻要随便一句話就能将她他擊垮。
溫洛眠吸着泛紅的鼻子,轉頭,一字一頓,“我、讨、厭、你。”
她此刻是恨極了他,眸光狠厲冰寒,“你跟林欣絮在一起,讓我覺得很惡心。”
“你不配當我的朋友!”
*
“你不配當我的朋友!”
“她當時是這麼說的?”蔣彥時問。
“嗯。”
齊冀擡手,吸了一口夾在指尖的香煙。
吐出的煙霧缭繞,袅袅上升,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也遮住了他難以言喻的落寞和滄桑。
蔣彥時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小棉花可能在說氣話。”
“不知道。”
齊冀透過煙霧,望着不遠處蜿蜒盤踞的賽車道。
一輛白色賽車正如同脫缰的猛獸在賽道上瘋狂肆虐。
引擎的轟鳴聲比雷霆炸裂還炸響,在賽道上空肆意回蕩,仿佛要将空氣都震得粉碎。
蔣彥時忍不住吐槽:“陸銘南這家夥也不知道悠着點,小棉花要遭罪啊!”
“眠眠?”齊冀皺了皺眉。
“哦,我忘記跟你說了,小棉花在陸銘南車裡,那家夥說需要什麼幸運女神,小棉花就答應了他。”
齊冀聽到後一句,眉心愈發沉冷。
……
不久後,陸銘南載着溫洛眠到達賽道終點。
陸銘南一下車就扯着他的大嗓門,“怎麼樣,眠眠,賽車是不是很爽?”
“嗯。”溫洛眠眼睛裡躍動着光芒,眼睫彎彎,笑得很開心。
她的身心在此刻透着一股從來沒有過的輕松。
極限運動果然會帶給人一種極限的愉悅。
“我沒騙你吧,我就說賽車刺激好玩。”陸銘南傲嬌地揚了揚下巴,“下次哥再帶你玩。”
溫洛眠被他逗笑,“好。”
齊冀臉色陰沉地盯着他們愉快地相處。
溫洛眠和陸銘南回去找蔣彥時。
在看見齊冀時,她臉上的笑容凝滞住。
明顯地蹙了蹙眉心。
她不想見到他。
蔣彥時出來打冷場,“阿冀是我叫來的,人多好玩嘛。”
他笑,溫洛眠表情冷淡。
蔣彥時:“……”
能不能給他一個面子?
齊冀眉心動了動,自知在這惹她煩,主動提出離開。
“我走了。”
蔣彥時挽留,“哎,阿冀,這麼快就走,真的不一起玩?”
他故意大聲地說着,眼睛瞟向溫洛眠。
溫洛眠冷冷地轉過身,隻留一個精湛的側臉輪廓。
齊冀眸中稀稀碎碎的光芒徹底黯淡,“走了。”
孤零零的背影,怪悲寂可憐的。
蔣彥時收回視線,走近溫洛眠,“那個小棉花,你和阿冀有矛盾可以好好說是不是?畢竟認識這麼久,你們鬧成這樣,别說阿冀心裡不好受,我們看着也不好受。”
溫洛眠目視前方,聞言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不同頻的人不相往來才是最好的結局。”
蔣彥時一驚,這怎麼就到結局的地步了?!
阿冀他到底幹了什麼?
蔣彥時表情變了又變,陸銘南攔住他,“你跟眠眠說這麼多幹什麼?”
“眠眠有她自己的決定。”
蔣彥時奇怪地瞥他一眼,“陸銘南你今天不對勁。”
陸銘南瞬間應激,“你才不對勁,你全家都不對勁!”
蔣彥時:“……”
“我就随口一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哪裡有激動,老蔣你少編排我!”陸銘南像極了被踩到尾巴要咬人的兔子。
蔣彥時語塞,“得得得,你沒有,你正常,行了吧。”
“本來就是。”陸銘南幽怨道。
溫洛眠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他們“吵架”。
“眠眠我們走,我帶你去玩,别理老蔣,他神經兮兮的。”
蔣彥時:“歪!”
怎麼又他了?
蔣彥時望着遠去的兩個人,突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陸銘南這個家夥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