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如期而至,溫洛眠早早就起了床,她實在是激動得睡不着。
下樓時,保姆見到溫洛眠有些意外,“小姐,今天是周末啊,怎麼不多睡多一會?”
“我不困,梁媽,我今天有事,你替我告訴爸爸媽媽不用等我吃飯了。”
“好的,小姐。”
溫洛眠心情喜悅,連帶着裙擺都搖曳出好看的波紋。
清晨,公園裡空氣清新,草葉尖端挂着的露珠還沒蒸發,搖搖欲墜。
溫洛眠來到齊冀家附近的公園,在一張大理石凳子上坐下。
手裡緊緊握着手機,時刻準備着接收消息。
她今天特意打扮過,烏黑的發尾微燙了一下,耳邊還别上了一枚鑲鑽的櫻桃發卡。
身上穿的是一條淺綠色的連衣裙,白色娃娃領,泡泡短袖設計,收腰大裙擺,很襯她,清新又顯雅靜。
她就乖乖地坐在那裡等着,期間,有不少來這裡散步的人會向她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溫洛眠置若罔聞,隻當看不見。
太陽逐漸升至高空,釋放的陽光火辣辣的,灼人皮膚。
即使是初秋時節,天氣依舊是炎熱不止。
溫洛眠鼻尖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她擡手用紙巾擦了擦鼻子,依舊堅持坐在石凳子上。
齊冀還沒有出現,她低頭瞧了瞧手機屏幕,反複查看有沒有他的信息。
沒有,他什麼也沒有發……
他不來了嗎?
不會的,他答應過她的,他叫她來這裡等他,他會來的。
溫洛眠在心裡安慰自己,可微微顫抖的唇卻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靜。
公園的人來了又去,換了又來,一批一批的人,對于一個姑娘坐在太陽底下的行為十分不理解。
溫洛眠後來也不理解,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找個陰涼的地方。
青春年少,總會想在一些不關緊要的地方使勁,妄想添上特殊的色彩。
是在迷惑自己還是感動對方,隻有當時的自己最清楚。
夕陽西下,晚霞的紅暈映照在天邊,像少女羞紅的臉龐。
現實卻是溫洛眠曬得通紅的臉蛋混夾着水眸中無盡的失望。
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信息發了一條又一條……全部石沉大海。
溫洛眠不得不承認,他騙她了……
他明明信口同她承諾過……
夜晚,星子綴滿天幕,閃閃發着亮光,俏皮靈動。
溫洛眠卻覺得格外刺眼,撲閃撲閃的,就像在嘲笑她自己的愚蠢。
拖着沉重的腳步,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重新回到學校,溫洛眠第一時間就去班級找齊冀,為了那點不死心,為了那絲期望,結果齊冀竟然像個無事人一般對她随性地笑着,就像完全不關他的事一樣。
溫洛眠的心情跌到了谷底,看着他的眼神失望無比。
再到後來,他更像是變了一個人,什麼打架交女朋友等的流言在學校裡傳得滿天飛。
溫洛眠跟着他去到一些自己從未踏足的地方,看着他在魚龍混雜的地方遊刃有餘,心情複雜得難以言說。
……
齊冀緩緩睜開眼睛,案桌上的煙已經燃燒殆盡。
老僧打着禅坐,正微笑地看着他,眼神裡有透着洞悉一切的深邃。
齊冀眸子裡飄着恍惚,整個人猶如被抽了魂魄,顫顫巍巍的。
“施主,采借記憶這步已經結束,接下來,我還需采你的幾滴血。”
老僧說着,就從袖口裡取出一把印滿咒語的小刀擺在案桌上。
齊冀擡眸,一雙眼睛黑沉不見亮光,瞳孔裡倒映着小刀,“動手。”
他聲線沉啞,眼睛死死盯着小刀,他現在恨不得對着自己□□幾刀。
他這麼對她……
剛才看見的一幕幕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他的血肉,抵着白骨細細碾磨。
他真該死!
齊冀猛得抓起小刀,卻被老僧半路劫回,“施主,莫要激動。”
“不可壞了解咒的步驟。”
一句話将齊冀的理智拽了回來。
對,不能讓眠眠再受傷害了。
深吸一口氣,他用力抹了一把臉,極力忍耐住情緒。
直到事情結束……
*
溫洛眠在房間裡等到了天黑都不見齊冀過來找她,決定起身自己去找他。
她來到他房間門前,擡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等了片刻,沒有人來開門。
溫洛眠凝眉,“齊冀,你在裡面嗎?”
回應她的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你再不出聲我就直接進去了。”
話音剛落,齊冀就從裡面打開了門。
他一個大高個站在門口,顯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