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小傑死了?”
白岩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崩潰,怎麼所有的事都集中到昨天晚上了呢?
阿月點頭:“昨晚小傑回家之後跟我說,他今天賺到錢了,要給我買新衣服,可過了一會他又要出門,我問他要去哪裡他也遮遮掩掩的沒有明說,小傑一直是個好孩子,我以為他出去有什麼苦衷,所以我沒有追問也沒攔他。
昨晚我總是心慌的厲害,還不停安慰自己是我想多了,可今天一早,有不少村民跑來同我說,他們的孩子昨晚出去以後就沒再回去,想讓我幫忙算一下孩子的下落,我一測算才發現,卦盤上竟然亮起了好幾處,這……
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那麼多地點顯示位置呢?我根本不敢想發生了什麼。
我就想,那我的小傑呢?他怎麼樣?他……”
話說到這裡,阿月看起來極為悲傷,剩下的話語再也說不出來,隻是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驟然失去相依為命的孩子,阿月實在抽不出心力去探求真相,自責和痛苦幾乎将她吞噬,此時禅鐘幾人面面相觑,都極為不忍。
一個人,許多個位置地點……
不用說,幾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小傑還那麼小……
白岩聽了阿月的話之後,眼中的懷疑之色大盛,皺眉看向了一旁靜立無言的禅鐘,這些年雖然也有村民離開,可要麼是意外,要麼是問過村長之後,村長批準他們離開月牙山的,自從禅鐘幾人來了之後,發生的怪事接連不斷,甚至短短一晚上時間,就發生數起慘案。
但轉念一想,白岩也不是糊塗人,早在禅鐘二人進入祠堂時,白岩就派人去客棧調查過,現場的确慘烈非常,就連禁術施展後的能量殘餘都能察覺到,更别說還有劉朝和雲波兩人的屍體擺在那裡,證明禅鐘所言非虛。
想通此節,白岩也閉了閉眼,收回了自己略帶敵意的目光。
先前一直站在阿月身旁的禅鐘先是替阿月倒了杯水遞給她,這才走到阿月起出的卦象旁,皺眉看去。
面前的卦象頗為奇特,粗看過去隻是一盆水,可盆底此時竟然隐隐浮現出整個月牙山的地貌來,赫然是個微型的月牙山地圖。在其中有幾個光點還在一閃一閃地散發出點點熒光,誰能想到這樣有些夢幻而神秘的場景,揭露的卻是那麼殘酷的事實。甚至還有幾個光點已經不在月牙山的範圍之内了。
現在對于小傑等孩子的失蹤,禅鐘完全沒有任何頭緒和線索,既然長生祭還在明天,現在他完全可以查查看發生了什麼,或許……小傑隻是有一些“氣”遺留在了這些地方呢,于是招呼一旁的白岩:“你應該對月牙山很熟悉,我想去這幾個點調查一下,你能幫我一下嗎?”
禅鐘當然注意到了白岩剛才的目光,不過禅鐘也能理解,從白岩的表現來看,他的确在用心對待山裡的一切,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此時禅鐘不由得想起小傑那雙碧綠色的眼,那是在沉悶缺乏生氣的山村裡,出現的第一抹亮色,此時卻無聲無息地被掐滅,禅鐘心中也不好受。
聽到禅鐘的問話,白岩似乎有些意外,沒想到禅鐘竟然會主動提出要幫忙,臉上的表情溫和了許多,苦笑着答應了。
身後一直掩面哭泣的阿月這時也擡起了頭,盡管還有些淚眼婆娑,但一直作為受人尊重的祭司,阿月也有自己堅強的一面。深吸一口氣,阿月起身向禅鐘點頭緻意:“外鄉人,我會将你的好心傳達給神明,願神明庇護你。”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禅鐘竟然覺得身體一輕,仿佛有什麼奇特的東西被注入了自己的身體,可左右看了一下卻并無不妥。應下阿月的謝意,禅鐘正準備出發,身後的阿月卻再一次開口:“外鄉人,我有話同你說,請你留下吧。”
這句話是對着孟風說的,禅鐘和孟風都有些錯愕,不過此時他們還有要事在身,想來阿月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禅鐘率先開口:“有白岩帶路,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放心留在這裡吧。”
孟風本來也有些意動,此時看禅鐘也叫他留下,面色一喜點了點頭。
本來月牙山村的白天就很短,禅鐘先前又在祠堂和村長家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距離天黑也隻有三四個小時了,兩人必須抓緊時間才行,還好白岩作為月牙山村的土著,自然知道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内找遍這些地點。
白岩搓了搓手,語調有些沉悶:“阿月的卦象裡能看到七個光點,有兩個已經不在月牙山了,咱們現在能調查的隻有其餘五個。我将這些地方粗略排了一下位置,現在先去村口的槐樹林吧。”
禅鐘點頭同意白岩的話,随後腳步飛快地跟在白岩身後。他對月牙山一點都不熟悉,所以也沒有追問其餘的幾個地方,反正最後都會一一看過,隻是也不免在心中祈禱,希望小傑不要出事。
禅鐘幾人剛到月牙山時,住的就是村口雁婆婆的客棧,可那時并沒見到什麼槐樹林,此時跟着白岩一路走來,發現在客棧背後不遠的地方還真有一大片漆黑的槐樹林,隻是客棧靠近槐樹林的一側并沒有開窗,所以禅鐘才沒見過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