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父子倆自然是鬧了個不歡而散。
謝淮元自然不可能在明面上過于苛待他這個小輩 ,甚至還是他的親子。但他跟謝清安在正廳中對峙的消息自然會傳到府上各處。
于是他有段時間沒有赴祁景霄的約。
再過了一段時間,某天夜裡謝清安的院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怎得不來找孤?”祁景霄從院牆上跳下,尊貴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幹這樣不光彩的行徑,還不熟練,于是有些灰頭土臉。
“太子殿下也學人登徒子翻牆?”謝清安在院裡點了燈看書,聞言放下手中書冊看向來人。
“明明是你,信也不回,找人傳話也不見。”年輕的太子說話間語氣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哀怨,朝着謝清安緩緩走近,
“你到底在跟孤鬧什麼别……”
祁景霄的後半句話被噎在了喉間。
夜風吹拂,燭火搖曳,但即使如此他依舊能看清楚,謝清安掩在衣袖下的手臂上滿是包紮的痕迹。
而露出來的腕子和手背上也能看見明顯的疤痕,新的,明顯是這些日子才多出來的。
“之前貪玩,不小心打翻了二哥桌上的茶盞。”察覺到他的目光謝清安垂下眼簾。
也不是不小心,是謝清屹故意在他面前說阿娘和阿兄的壞話,他一怒之下不小心打翻了茶盞。
到底還是少年心性,有時候還是壓不住脾氣。謝清屹便是看準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故意激他,讓之後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二哥說要教我學規矩。”謝清安繼續笑道,卻沒有說下去。
打翻的茶水弄髒了謝清屹的衣袖,于是謝清屹就讓人打了滾水,隔着衣袖往他手臂澆,一邊澆一邊笑着說該讓他學學如何尊敬長輩,尤其是父親和兄長。
他和謝淮元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謝清安的行徑觸怒了謝淮元,于他而言自然也是如此。
謝淮元是長輩,又是他親生父親,豁不出去那個臉,但他可以。
雙手由之前的劇痛到後來的沒有知覺,謝清安咬着牙沒出聲,但謝清屹的話卻讓他聽得想吐。
“你怎麼不躲?你之前不是說你一直跟着林老将軍的舊部……”祁景霄的眉頭擰作一團。
謝清安一直在跟着老國公的舊部習武,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謝清安無意間告訴他的。
“殿下真的以為,二哥想教我’規矩’隻是一時興起?”謝清安笑着問他。
他自然可以反抗,可就算他這些年沒落下習武,到底也還是個半大少年,手無寸鐵,又怎麼敵得過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年輕護院?
謝清屹明顯是做了準備的,他隻能受着。
好在謝清屹也到底有些忌憚,雖然想給他個教訓,一早便安排了府醫候着,所以倒是沒落下什麼治不了的病根。
但痛是肯定痛的。
“你爹……武安侯怎麼也不管?”祁景霄咬牙想去拉他,卻被謝清安下意識地躲過。
“不過是孩子間的打鬧,他……父親不會管的。”謝清安低笑一聲。
“為什麼不管?”祁景霄有些急了,
“你明明是侯府嫡子,他怎會……”他話說到一半卻停住了。
因為謝清安正擡起頭來,無聲地笑着,目光落在他身上,輕飄飄的。
祁景霄突然踉跄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