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在想什麼呢?那一瞬間,謝清安的大腦有了一瞬間的放空。
可惜他再聰明也沒有讀心術法,自然也不能得知,蕭霁在想的是不久前他和容峥的對話。
容峥畢竟是甯國太子,身邊還有不少蕭家的人在,因此哪怕是寒衣司也無法徹底掌控他們的動向和情報,比起在謝清安身邊反而是自由不少。
那天蕭霁問容峥,謝清安到底能為他們做什麼。
其實說來有些可笑,明明是他提出的利用謝清安,如今反而是他在發問他到底有何用處。
容峥聽完他的問題後表情卻沒有任何波瀾。
“用處太多了。”他擡頭看向蕭霁,聲音冷靜得讓人心驚,
“比如,讓他為我們所用。”
“蕭霁,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大周的戰神能歸我們大甯所有……”說到這,他突然低笑了一聲,
“這天,怕是要變了。”
“可是……”容峥的話其實蕭霁過去不是沒想過,但,但當這句話從容峥口中說出的時候,蕭霁還是覺得自己心中似乎有什麼地方空了一塊。
他也是武将。
叛國,對于任何一個有抱負的武将來說,都無異于剜心之痛。
戰死沙場也不過是一閉眼的事,可若是叛國,此後的人生都會活在一場慢性的淩遲之中,煎熬至死。
畢竟武将生來便是為了保家衛國。
“殿下,武安侯雖受大周帝打壓,但以臣之見……”蕭霁下意識就想說些什麼,但是容峥卻輕輕擺了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蕭霁,我們不需要他為大甯做什麼。”容峥對上他的眼眸,在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中,蕭霁似乎感覺自己的所有思想都無處遁形,
“隻要他本人出現在和大周的戰場上,那麼對于大周皇帝來說,便是誅心。”容峥平靜地開口。
“可是武安侯他不會……”蕭霁張了張口,卻覺得自己的嗓子啞到可怕。
“會有機會的。”容峥似乎猜到了蕭霁要說什麼,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你隻用待在他身邊,等你要離開的時候邀請他一起便好。”
“或許他不會立刻答應你,但他最後一定會讓你帶他走的。”
容峥說完便見蕭霁面色變了。
“蕭霁。”于是他喊了一聲蕭霁的名字,
“别忘了那天我與你說的話。”
他的指尖叩了叩杯盞,但話中卻似乎意有所指。
“殿下,臣……”蕭霁身體一顫。
他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謝清安的笑臉。
他總是笑着的,就像是對什麼東西都不在意一般。
可偏偏他笑得越是雲淡風輕,蕭霁便越是感到心口發緊。
“臣……有負殿下囑托。”于是他最終還是朝着容峥跪了下去。
但是容峥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隻是看着他,輕歎口氣,
“無妨。”
“丢了也好,這樣随心去做,反而更真。”他讓蕭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