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她那要命的大事。
陸絕直接走了,這次是真的揚長而去。
沈昭昭隻能一邊在心裡絮絮叨叨地罵他。
一邊皺着好看的眉,回憶着方才來時的路,摸索着往回走。
夜裡的風很冷。
伴随着嗚嗚的風聲,甚至還有些什麼别的聲音,隐隐約約的,像是哀嚎與慘叫。
沈昭昭不敢細聽,裹緊身上的袍子拔腿就跑。
一番折騰過後。
沈昭昭回屋倒頭就睡,累得也顧不上再嫌棄床闆不夠柔軟,被子不夠絲滑了。
第二日的時候。
外面的積雪已經化了一層。
但是好像更冷了。
沈昭昭緊緊裹着被子,蹙着眉頭睡得極其難受。
尤其是突然有一陣涼意侵入,像是完好的窗子被人戳了一個洞,外頭的涼風迅速趁虛而入。
冰涼的冷意順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肌膚,輕巧地鑽入脖頸。
順着身體的線條往下,在肌膚上遊走。
而後便是大片的暖意。
沈昭昭下意識地往熱的地方挪了挪,而後便是細膩的柔和觸感碰上了她的脖頸,帶起一片濕熱。
腰上也癢癢的,像是……
沈昭昭一個激靈,登時睜開了眼睛。
手下意識地緊緊扣住了橫在她腰上的——手。
??!
赫然睜開眼睛的瞬間,沈昭昭呆住了。
她的床上,是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子的?!
沈昭昭甩開了女子的手腕,不敢置信地下移了目光,還是一個光溜溜的女子?!
她心驚膽戰地坐了起來,而後直直地往後挪,同這個女子隔開距離。
自己的脖子上,似乎還殘留着滾燙的濕熱,也就是這個女子啃過的痕迹。
随着她坐起來的動作,沈昭昭的衣襟終于徹底散開,露出線條分明的好看胸膛。
沈昭昭察覺到女子炙熱而癡迷的目光。
頓時手忙腳亂地攏住了自己的衣襟,聲音裡都是驚恐與顫抖,“你……你做什麼啊?”
雖然本質上是個女的。
但也并不代表她能毫無心理壓力地面對一個渾身赤.裸的妖媚女子啊!
但是。
普通的女子也進不了北鎮撫司啊,還這麼堂而皇之地躺在了這張床上。
莫非是陸絕的夫人?
不對,沒聽說陸絕成婚了。
不是夫人,那便是侍妾了?!
沈昭昭很快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雖然心裡慌張無比,面上卻強裝鎮定,她清了清嗓子,盡量用平穩的語調掩蓋方才的驚慌失措,“你做什麼啊?!”
陸絕,北鎮撫司指揮史,傳言其手段狠辣,性情狠戾。
最喜歡的便是用那柄精緻的繡春刀,自對方胸膛穿入,一擊斃命。
錦衣衛打着懸在朝臣頭頂,權衡奸邪,平穩若定的名義,陰暗若悄無聲息的利刃,夜間疾行,像是皇權的捍衛者,上位者的獵狗,做所有不能暴露在陽光下的陰暗事情。
與之對應的,是令人豔羨的權勢與地位。
往往憑着一道旨意便能定人生死,一道聖喻便能令昨日還光鮮亮麗歌舞升平的家族覆滅。
是皇權的執行者,嚣張跋扈,沒有人敢置喙。
權勢與地位本就讓人心動,更何況他還有着一張極其好看的臉,雌雄莫辨,精緻如畫。
帶着傲氣與嚣張,以及不屑一顧,像是天下都不曾被他放在眼裡。
更何況是她們這樣的女子。
她不想接客,不想面對那些滿腦肥腸的酒色之徒,她也想要搏一搏。
所以幾乎是在鸨娘準備送她過來的時候就生出了期待。
但是沒想到這麼順利就進了他的屋子。
更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位竟然還是個雛。
除了以色侍人誘人貪歡的床榻之上的本事。
從小被教導的還有察言觀色的能力,所以,她幾乎一眼便能看出來眼前的這位陸大人沒有過女人,因為他聲音裡的慌亂實在太過明顯。
芍藥看着面前的“陸絕”。
都說錦衣衛指揮使陸絕心狠手辣,絕非善類。
殊不知,與他齊名的還有他長得極其好看的一張臉。
幾乎是聽見他聲音裡的慌亂的瞬間。
她就覺得這位這位陸指揮也沒有傳聞中那麼不近人情以及可怕。
芍藥的目光落在了男子泛紅的耳根處。
她的胸口緊張地起伏不斷。
幾乎是瞬間就決定了要教面前的這位陸大人嘗嘗雲雨的滋味。
鸨娘曾說過,男人骨子裡都是賤的。
總有些男人剛開始表面上放任你的勾引讨好不為所動,端坐如君子做出不近女色的高貴姿态。
往往一旦知曉了其中感覺,便食髓知味索求無度。
芍藥不知道眼前的這位陸指揮是不是這樣的人。
但她希望他是。
并且她還有一些慶幸。
樓裡的姐妹也說過,哪怕妻妾再多,男人總是對他的第一個人女人有着不一樣的特殊情感。
憑借着這份不一樣,就算身份卑賤,她也能與以前的生活剝離開來,不必再生活在如履薄冰看人臉色的賣笑陰影之下。
她不退反進。
嬌豔的面龐上是對着鏡子學習了無數次的笑容。
害羞而又純情,像是剛綻開來的潔白荷花,我見猶憐。
但與如此含羞帶怯的表情相襯的,卻是盡是妩媚風情的眼波流轉。
像是潔白的荷花染上了塵世的靡靡,正是欲拒還迎,登峰造極,勾人共赴巫山雲雨。
女子微微将手腕往外擡了擡。
随着她的動作,藕臂輕擡,一片令人炫目的滑膩雪白春色再次硬生生闖入沈昭昭的眼簾。
她吐氣如蘭,聲音妩媚嬌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一滴一滴炸開在沈昭昭的耳畔,“陸大人,芍藥手疼。”
别說手疼。
沈昭昭覺得她這樣撒着嬌。
她要是真的陸絕,心都要跟着疼了。
但她現在不是陸絕。
沈昭昭隻覺得手足無措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