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沈昭昭站在原地。
盡力想要掩飾自己的局促。
對面芍藥讨好而又妩媚地沖着她笑。
“大人您還沒有用飯吧,若不嫌棄的話……”
好巧不巧。
沈昭昭正正好好看見了她從食盒裡端出了一盤豆腐,漂亮的金黃色,上面點綴着小蔥,和上次趙長安端給她的一模一樣。
原來她上次吃了之後還念念不忘的那盤豆腐是陸絕的這位美妾的手藝啊。
沈昭昭看着她接着又端出了一小盤香氣撲鼻的燒排骨。
想要裝累讓她先出去的話頓時梗在了喉嚨裡。
吃飽了才有力氣周旋不是嘛……
但是讓沈昭昭沒想到的是。
她吃飽了之後,裝出一副吃飽了就想睡覺的懶樣子,示意芍藥下去的時候。
上次還死纏亂打不肯離開的芍藥這次卻什麼也沒有說,收好食盒就離開。
并且沈昭昭沒有漏過她方才轉瞬即逝的神情,因為在她方才的角度,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聽到讓下去,她似乎隐隐松了一口氣。
沈昭昭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很快她就将這種這種奇怪的感覺抛之腦後,腦子裡重新湧上來的是馬上就要換回來了的喜悅。
是了,陸絕讓趙長安帶了話給她。
崔侍郎已經定罪了,大理寺的人已經将侍郎府抄幹淨了,侍郎府現在是個空院子,現在是到那個湖去的最好時機。
于是預定了明日午時,也就是差不多上次發生意外的那個時辰,在崔侍郎府的後門見。
所以說,今日夜裡好好地睡一覺,明日,明日,她和陸絕就可以各自歸位了。
沈昭昭就是帶着這股子愉快的心情以及期待掀開被子的。
剛趕完路回來,她本來是打算好好洗個澡的,但是她想到了上次的艱難以及臉紅心跳,又覺得還可以再忍一忍。
更何況,明天就可以換回來了,她可以回家好好地洗洗泡泡了,還有各種她慣用的澡豆已經香噴噴的花瓣。
不像這裡,簡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但是她還沒躺下。
便聽到房門被急促地叩響,“指揮!指揮!”
來的是個臉生得錦衣衛,神色複雜地看着沈昭昭道,“指揮,太子殿下來了,現在在正廳。”
太子?
“他大晚上的來做什麼?”
那個錦衣衛的神色更加奇怪了。
“……指揮您過去就知道了。”
還賣關子?
沈昭昭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跟着他往正廳走。
待看清屋内的情形之後。
沈昭昭卻是愣在了門口,詫異而神色複雜。
懶洋洋地歪靠在上首的太子眼尖地看見了他。
“陸大人,孤正好在附近,本來想邀你一道去京河上賞畫舫遊船,卻沒想到幫你抓着了一對背着你偷情的野鴛鴦呢。”
沈昭昭震驚了。
她覺得這個芍藥真是膽大包天。
一邊做着陸絕的侍妾,一邊同這個一看就是北鎮撫司的人,也就是陸絕的下屬有私情。
“指揮,我沒有!”被按住的那名錦衣衛嘶吼着,開始劇烈的掙紮。
卻被太子的手下用劍柄重重地敲上背脊,霎時噴出一口鮮血來。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芍藥驚恐的叫聲以及哭聲。
她發髻散亂的爬了過去,扶着那名錦衣衛的胳膊,神色驚惶,“阿牛哥!”
動作間,原本就松散的衣襟霎時扯得更開了,露出裡面白得晃眼的肌膚。
這副模樣。
并不難猜到被發現的時候他們在做什麼。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或是鄙夷,或是輕蔑,或是毫不留情的審視。
沈昭昭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便聽到上首的太子輕笑一聲。
“沒有?孤撞見的時候,你的嘴已經啃上她的脖子了,手也已經摸上了胸口,難道還是編排的不成?”
此話一出,屋内幾個人的神色霎時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