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沈昭昭眼睛亮了亮,“下個月麼?”
她還記得她吃了不少芍藥姑娘做的菜,也記得芍藥和李均互相維護生死相依的一幕,眼下芍藥有了個好歸宿,她也替她高興。
“嗯。下個月我帶你去看看。”
“好!”
眼看沈府就要到了。
趙長安拘謹地站在一旁,看着沈娘子都已經走遠了,陸指揮還一副舍不得挪開目光的樣子。
心道真是要命,這哪裡還有半點早上從北鎮撫司出門時,冷面閻羅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啧了一聲,到底是沈娘子。
但是緊接着眼看沈娘子拐過了街角。
面前的陸指揮收回了目光,轉過了身,恢複了早上從北鎮撫司出來時的冷臉。
趙長安:……
沈昭昭覺得自己的臉頰還是有些發燙。
她捂了捂臉,拐過彎往沈家門口走,腳步不自覺地也輕快了起來。
隻是她沒有想到,剛拐過彎便望見了站在門口,正在等着她的沈飛章和葉氏。
她下意識地往回望了望。
葉氏一臉嚴肅,沈飛章面上也沒有笑容。
難得見二人這個樣子,沈昭昭心裡有些不安,垂着頭跟着兩個人往裡走。
一進門沈昭昭就乖巧地站好了。
葉氏看了她一眼,“方才你是坐北鎮撫司的馬車回來的吧?”
沈昭昭心裡一個咯噔。
心虛地看了葉氏一眼。
隐隐猜到是一回事。
但是親眼看到沈昭昭放着大好的姻緣不要,同北鎮撫司的人來往密切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倒是聰明,為了不讓我們知道,愣是還有半條街就下了馬車——”葉氏沒好氣地道,“要不是你父親遠遠看見了,你還打算瞞着我們?!”
沈昭昭并不确定沈飛章看見了什麼。
是陸絕握着她的手牽着她下的馬車,還是他們站在馬車旁邊說話。
眼下見葉氏這麼氣憤,也沒敢說話。
還是沈飛章拉了拉葉氏,勸慰地說了兩句。
葉氏的态度才緩和了下來,“昭昭啊,阿娘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那北鎮撫司不是什麼好地方,裡面一個個都是豺狼虎豹,能把你生吞活剝了,我之前和你說了那麼多,你怎麼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呢?”
“也沒有娘你說的那麼誇張,人家……人家還救過我呢。”
沈昭昭反駁,想要給陸絕說好話。
“那不是一回事。”
葉氏跟着道,打算換個方法勸她,“你早上坐着謹言的馬車出的門,去的霍府,回來卻坐着北鎮撫司的馬車,這讓旁人看見了,得怎麼看你?!”
原來隻是看見她坐北鎮撫司的馬車回來。
沈昭昭心上一松,但很快又重新緊了起來,她正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她已經同賀謹言沒關系了。
倒也不是打算瞞着,盛京就這麼大,這種事總歸是瞞不住的,隻是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眼下正好葉氏提到了,正是個好機會,便直接開口道,“阿娘,我今日當衆和賀表哥撇清關系了。”
“什麼?”
當下别說葉氏驚訝了,原本還在安撫葉氏的沈飛章也站了起來。
“昭昭,你——”
葉氏原本隻隐隐覺得沈昭昭可能對那個北鎮撫司指揮使陸絕有點傾慕之心,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是了解,閨閣裡待久了,沒見過什麼世面,見人家長得不錯,武藝高強,又被救了性命,有些仰慕再是正常不過。
但是她沒太放在心上,因為昭昭素來忘性大,時間久了自然就抛到耳後了,更何況,她自小和謹言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這偶爾生出來的一點子仰慕哪裡比得過。
但是怎麼就當衆與謹言撇清關系了呢?
對那個北鎮撫司的,竟然已經情根深種到這個地步了麼?
“昭昭,你這——”葉氏很是不解,“你同謹言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那麼多年的感情,如今你說抛下就抛下,這豈不是見異思遷麼……”
沈昭昭沒想到葉氏會這麼說她,當即也委屈了,“我才沒有,見異思遷的是他賀謹言,他早就已經是那個嘉懿公主的入幕之賓了。”
“你别胡說!”
沈飛章站了起來,他可以說是看着賀謹言長大,他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親眼看見他們抱在一起。”
沈昭昭哼了一聲,“還有那個嘉懿公主,因為賀謹言一直想害死我,要不是陸絕,我早就沒命了。”
沈飛章和葉氏對視一眼。
都感覺像是被雷炸了一樣,一陣一陣的。
兩人面面相觑,思考着沈昭昭方才說的那一大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