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七
陸雲淑覺得蕭時晏實在是不可理喻。眼前的人是什麼人,非要抓着不放,她不耐煩的心緒上來了,直接說道:“蕭時晏,我說過了,我沒養過面首。”
“公主,您怎麼能這樣說呢?您還記得一年前,您随着皇上去寺廟,路上您偷溜出來,在門口與我相見的。公主可能都不記得了,可是我記得一清二楚,您說我看着很合眼緣,讓我伺候您同遊寺廟呢。”
陸雲淑隐約有些印象,她記得自己的确找人同遊寺廟的。那日她正和陸雲逸鬧着别扭,這位太子處處找她的茬,她當時逆反的心起來了,根本不想要在馬車裡待着。她沒有管皇後的面子,從馬車上下來,就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人,那人見她绫羅綢緞,特意跑過來對她說話。
那人說的,要同遊寺廟,她想着那就遊吧。那時候的陸雲淑需要有這樣的釋放,她那時候的心情是什麼,已經不記得了。她隻是覺得有些煩了,剛要找托詞離開的時候,是玉露找到了她,玉露喊了她一聲朝瑤公主,她如釋重負,立刻起身走了。
原來眼前的人是那日的人,她連面都不記得,怎麼可能還想要選他當面首呢,後面的人更是不可能的。陸雲淑看向玉露,顯然,玉露認出來了此人,她冷着臉,對着蕭時晏解釋道:“我們公主和他們清清白白,是他們自己想要攀上公主高枝,才這樣說的。”
玉露此言一出,那些人的臉色大變。
蕭時晏看着低着頭,委屈的陸雲淑。她沒有辯駁,這時候也不說話,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讓人憐愛的樣子,他說:“臣相信公主。”
這句話一說出來,陸雲淑擡起頭來。蕭時晏看到了一雙清澈的不可置信的眼睛,他對着那張眼睛溫潤地笑了笑,繼續把自己的話說完:“但是這些人總有說法,玉露是說得對,這些人來不過是想要些錢财。”
“不給,驸馬,您不用可憐這些人,讓人把他們轟出去就好了。”玉露替陸雲淑說話。
“蕭時晏,你真的相信我?”陸雲淑不明白蕭時晏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琢磨不透。往日裡也有人想要這樣誣陷過陸雲淑的,父皇說讓陸雲淑管好自己,皇後娘娘也說即使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也不要這樣明顯。
沒有人會說相信她。
但是蕭時晏說了。陸雲淑擔心的是,蕭時晏說的這些話隻是因為她是公主,才這樣做,是因為父皇這樣命令他,他才這樣說。
“公主,您先回到馬車上去,我給他們點錢,也就解決了。”蕭時晏想着的是既然是相識一場,朝瑤公主也沒有否認,那麼就打發點身外之物就可以了。
可是陸雲淑卻生氣了,她提着裙擺走到蕭時晏的面前去,仰着頭質問他:“為什麼要給他們錢?他們這是耍無賴,那麼來日總有人要在我的府邸面前說是我的面首,難道驸馬也能容忍?”
陸雲淑喊蕭時晏驸馬。
蕭時晏沒和陸雲淑辯解,隻叫身邊的護衛成影拿了荷包裡的錢,将人往巷子口裡審問,打了一頓,将錢财給了他們才算了結。蕭時晏等人拖走了,這才看向陸雲淑:“那畢竟是公主身邊的人,曾經有幸和公主同遊,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也要給些錢财的。”
陸雲淑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馬車裡,她生氣了。
玉露看着陸雲淑如此,也搖頭歎氣看了一眼蕭時晏。她也覺得蕭時晏長得好看,可惜是個榆木腦袋了,她說:“驸馬為何如此,既然您說相信公主,為何又說那些人是公主的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公主是最不喜歡這樣敷衍的附和的。”
“我隻是想要公主面子和心裡都能過得去,開心起來罷了。”蕭時晏解釋道。
“可現在好了,驸馬果真如傳言一樣木讷,讓公主怎麼都不開心了,驸馬好好再想想吧。”玉露也不再多說,跟着公主進了馬車。
蕭時晏沒說話,他沒有因為玉露說他木讷而生氣,他靜靜看着馬車,随後等成影走到他的身邊了,他才收回視線。
“都解決好了?”蕭時晏問。
“處理好了,隻是公主那邊,您不要解釋解釋嗎,看起來公主發了好大的火。”護衛成影有些擔心地看着蕭時晏。
“不必了。”蕭時晏騎上馬,一行人往公主府去。
陸雲淑一回府邸,從下了馬車就沒有理睬蕭時晏。盡管蕭時晏低着頭,把手伸出來讓陸雲淑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但是陸雲淑都沒有理睬,陸雲淑自己跳下了馬車,沒給蕭時晏一點臉色。
就連回到公主府,也是自己一進屋子裡,就關上了門。玉露關上門前,還看到蕭時晏站在回廊裡,看着屋子裡的陸雲淑。
玉露不得不提醒,她對氣鼓鼓的陸雲淑道:“公主,驸馬在外面站着,您要不要見一見?”
“不見,他倒是上趕着給自己添些謠言,倒是慷慨大方,那他也不必來見我。”
“公主生氣的是,您想要驸馬并沒有吃醋,反而順着公主的面子,給了大家體面?若是驸馬不顧您的面子,當街把那些人打了,才能讓您滿意嗎?”玉露給陸雲淑換上了香,又給公主倒了茶,小心勸說公主。
“也不是這樣的。”陸雲淑接過茶,撇了撇嘴。